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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不小心睡著了,打了個盹,回到了過去——

  真是刺激心臟的夢啊!

  如果有時光機器,可以回到過去……她才壓根兒不想回到過去呢。有什麼好呢?眷戀過去的,大都現在混得不怎麼樣的人,妄想著改變什麼——

  關於回到過去這回事,泰半的人,總一廂情願地以為,在過去做了什麼,就會改變未來什麼,比如改變歷史,改變歷史的軌跡什麼的,而影響到現世,也就是未來,使得在現世原本不存在的人、或存在的人的人生改變了。

  真真是自戀,把自己當根蔥了!

  其實人哪有那麼大的力量呢。宏觀的歷史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不會因為什麼跌回過去的事兒而變動,個體的存在還是等恒,不會消失。那些自戀的,因為回到過去做了什麼改變,現世未來的歷史就會被重寫,所謂的改變,其實只是微小的、個人的生活,與另個微小的、個人的人生不再有交集;宏觀的一切,卻毫無變動,都白紙黑字寫在那裡。

  所謂的改變,不過就是某些小報秘聞,某年某時某地發生些什麼神秘異象,比如某船消失,整船人失蹤,或某地出現神秘光亮等等。

  已經發生的是不會改變的。連做個夢,都還是盡是那些黯淡不堪回首的——

  「徐七夏,開門。」鐵門砰砰砰,又在叫魂了。大有「大王出巡至此,竟敢不來迎接」之勢,傲慢又大咧咧的又理所當然。

  徐七夏一怔,猛然頓醒,驚跳起來,慌張瞪著門。

  是那個謝海天!他居然真的跑來了——還不到四十分鐘,他怎麼如此快就……而且,他怎麼進來的?該死,一定是哪個混蛋沒有關好樓下大門!

  「不要再敲了!」要是吵到樓下房東,那就麻煩了,她的「好形象」立刻完蛋,就甭想有這些優待了。

  她立刻投降,趕在謝海天乾脆用腳踢門時打開門。

  「你是幹什麼?」臭著臉。

  還沒進門,看見她,謝海天便挑挑眉。毫不客氣地盯著她看,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她,從頭掃到腳,再從腳掃到頭。

  「你穿得這什麼?」

  「衣服啊,不會看啊!」一開口叫教人生氣,徐七夏更沒好氣。

  「我還以為是布袋,你幹麼穿得跟老太婆一樣。」

  寬鬆的棉上衣,還皺巴巴的:同樣又寬又松的棉睡褲,起碼大了兩號,褲子還是鬆緊帶、挨到膝蓋邊高、開口五分笑那種的,又開又透風,鄉下阿嬤跟歐巴桑常穿的那種。

  「不行嗎?」她在家都這副德性,舒服又自在。

  「我沒說不行,但你好歹也是個女人,就不能穿得像個女人嗎?」

  「我高興我喜歡我愛!」他是特地來氣人的嗎?真是討厭的傢伙!「你到底想幹什麼?」

  「這應該是我說的。」謝海天不請自進,大喇喇走進去。「你幹麼突然掛我電話?還不接我電話?你難道不知道這是很沒禮貌的?」

  哈,他也知道什麼叫失禮?

  「那你不請自來,敲門敲得轟轟響的就很有禮貌了?」她都跟他說她要睡了,他還不請自來,還自以為是的批評她一通。

  謝海天霍然轉身,利光一掃,逼向她,「你莫名其妙掛我電話,我只好過來,這有什麼不對?我來了,你還不開門,你說說,這是誰的錯??」

  「難不成是我的錯?」都是他有理,都是他正確!

  「當然,難道還是我的錯?嗯?」

  一步、兩步,一寸、兩寸,謝海天步步進逼,越逼越近,身體威逼向她,眸子利光越探越深進。

  「呃,你別,別靠這麼……麼近……」徐七夏氣焰一下子消退,一步步後退,身子不斷往後斜,都站不直身,一個不小心恐怕就會往後栽個四腳朝天。

  「好好好。」沒出息的投降,嘴巴蠕動說:「我錯了行不行?都是我的錯。」

  「然後呢?」他得寸進尺。

  「什麼?」她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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