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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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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事,關於愛情的或其它,我總笑笑的聽,很少說什麼。每回,她總說得那樣神釆飛揚,讓人懷疑不得事情的必然性。可是,往往事情最終的桔果總和她的神采飛揚,落差一段顯眼的距離。儘管如此,她的自信心和優越感一點也不受影響。她對事情的最終結果,總有另一套說詞和看法,那樣的理所當然,我也一直如初地相信她的神采和信念。 然而,對於愛情,我卻不像地這麼樂觀。當然,這可能和我封閉的個性,以及不順遂的際遇有關。用情於人太艱難,我不相信人類的感情,卻又抗拒不了本能對情的化學渴望,心與意識抗拒著,充滿尖銳的矛盾與無奈。 有時,我實在不明白,夏綠意憑什麼對任何事情都那樣理直氣壯,那樣理所當然!她似乎從未為什麼事苦惱過,好像什麼困難煩人的事,一到她手裡都能迎刃而解,無須經過一番的掙扎和苦澀。 就是夏綠意這樣的個性和際遇,使我這些年來一直欣賞羡慕著。綠意個性上的優點,轉化到行為上,有時實在刺眼傷人得厲害。可是,換個角度看,如果能坦然,綠意的樂觀、自信,甚至燃燒在她周邊那一身的狂焰,都能夠幫助照亮我黯淡的前景方向。 偶爾,我也會想起呆呆曾說的,夏綠意這個人自我意識太盛,不會珍惜體諒別人的心,和她做朋友,濫情的我,會受傷太多,終至不堪負荷。 呆呆的話沒有錯,我想,綠意最大的缺憾敗筆就在於地缺少了一份珍惜體諒別人的心腸。她很容易以自我為中心,輕忽一旁的人的心情起伏和消弱增長。有時和她在一起,會覺得負擔壓抑很重,可是沒理由這麼抱怨,錯在自己不坦然。 「想什麼?」她問。 「沒什麼。」我說。想了想,還是說了。如果綠意的友情貴在她的坦然,那麼我是不是也該表露一些坦白的看法!「我還是覺得,你把事情看得太簡單了。」 「怎麼說?」 「我問你,」我清了清喉嚨:「你愛上李立得那一點?他又有什麼地方值得你依戀不舍?你又怎麼保證兩年的時空相隔,你們的愛情一定不受一點影響?」 「當然不會!」她再次斬釘截鐵地說:「他一放假我們就可以相聚在一起,我也可以去看他,反正兩年很快就會過去,我們之間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的。」她換個姿態,接著又說:「我覺得你的問題很可笑,我愛上他那一點?愛情是沒有道理的,他每一點都值得我愛!奇怪!你不是也在談戀愛嗎?為什麼不懂這個道理?除非你並不是真的喜歡沈自揚——」 「夠了!」我打斷她的話,說:「現在不是談我,是談你,你不要多說其它的。」 「為什麼不說?你為什麼怕我說?除非你——」 「夏綠意!」我再次打斷她的話:「談你和李立得的事好不好?哪次你不是神釆飛揚的說著你的愛情故事,結果呢?沒有一次是真正圓滿有結果的!」 綠意的臉一下脹得通紅,挑釁地看著我說: 「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也沒有。」我說:「我只是覺得你太樂觀了,愛情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你自己不也說過嗎?交情不是兩個人的事,你考慮過其他的嗎?」 「當然想過了!」她的口氣仍然有著一絲不悅:「——你是不是不喜歡李立得?」 「我喜不喜歡他,跟整件事情的發展有關連嗎?你會受我的影響嗎?」 「不會。」她篤定的說:「可是我要知道為什麼!」 「好吧——關於李立得——」我想了想說:「我也談不上喜不喜歡,印象很薄弱——」我搖搖頭:「我覺得你們不怎麼相襯——」 「不相襯?為什麼?」綠意不以為然。 「說不上來為什麼?就是覺得不相襯!」我伸長了腿,剛剛盤坐太久,此刻一種麻酥蟻螯的酸刺感開始爬升而上。 「說不出來表示你根本就沒有道理。」綠意悻悻然的。 「也杵吧——你以前所謂的內涵和深度呢?你在李立得身上發覺到了?」 綠意瞪我一眼,負氣不說話。 「好了!別生氣了!」我開玩笑,試圖讓氣氛暖和些:「別這麼重色輕友,好個現實女子!」 「重色輕友?這就是你心裡真正想的,對不對?說呀!你為什麼不喜歡李立得?」 「綠意……」我不由得瞠目結舌,她的反應出乎我意料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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