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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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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為他的疤痕淡好得差不參了,沒想到竟是傷得那麼深! 幾天後,在夜暮的落日大道上,遇見那個被班上各色男子奉為班花的明媚女子。她對我淺淺柔柔的微笑打招呼,我停下腳步。 「ECHO,」她又笑了,笑靨如花。「去哪裡?不去上課?」我正朝校門口的方向走,的確是不想去上課。 「那裡也不去,」我也跟著她笑:「天氣太冷,冬至又到了,想去吃湯圓。」 她再輕輕一笑,對我揮揮手,漫步走向教室。我回著看她,款擺輕搖,背影——很美麗。 走到小吃店時,數數身上的財產,剩下不到三十塊。我沮喪地垂下頭,深深歎了一口氣,拐向公車站。經過許些家商店,各個門口都挺立著一株株五彩繽紛的耶誕樹。我拉緊身上的外套衣領,仍抵不過陣陣寒風的侵襲,一直顫抖個不停。直到上了車以後,才稍微好過一點。 好像每年到了這個時侯,我都顯得特別的落魄!我看著車窗,玻璃映照出我的身影,感覺很陌生,像遙遠以前的某個冬夜。 這種時侯,我總會亂想些不該想的—— 有人拉鈴下車,我跟著下車。經過便利商店時,掏出口袋裡剩下的銅板,買了一包泡面。 我打開大門,瞥見信箱裡躺著一紙信箋。 阿光寄來了一張醜陋的卡片,我邊看邊關,一邊將水壺插上電,等水滾沸。 前塵往事依舊揮卻不去,這時節,兩個頹廢的青年,在各自孤獨的領域,飲著寂寞的酒液—— 水滾了,我撥下插頭,把面拆開,放好調味料,沖入開水——我把窗戶關緊,這種時候,我實在沒有本錢再感冒。 門鈴響了。奇怪,這麼冷的天,居然會有人來找我。我那門鈴是裝好看的,當初房東好心要幫我裝時,我還嫌麻煩,不想它現在居然響了。 會是誰呢?這時侯——我腦中一閃,老天!怎麼會忘了他?除了他這樣陰魂不散外,還會有誰? 我實在不想開門,可是——唉! 打開門,果然是他。 他一進來,把手上拎著的紙包放在地板上,接著就掀開泡面的碗蓋,皺著眉頭,說: 「怎麼吃這種東西?對身體不好!」 我也知道吃泡面對身體不好,可是,我身上就只剩下幾個銅板,不吃這個,吃什麼?! 我沒有答話,拿好筷子,就準備吃了。 他把面從我筷子下截走,我瞪看他,不高興地說: 「沈自揚,你這是什麼意思?還我!」 他不理我,把面倒入浴室馬桶裡,抓起我往門口走去。 「走!」 「你幹什麼?」我怎麼掙扎就是掙不脫。他如果對我霸道起來,我——點反抗的餘地也沒有。 他還是不理我,用力將我拖向門口。 「你放手!」我掙不過他,只好隨他了。「我得穿件外套,外面好冷。」 他拿起我丟在椅子上的外套為我穿上,擁著我走出小蝸居。大學以後,家裡七零八落的,我離了家,搬到這裡。這個房間是頂摟加蓋,和風、空氣並鄰,臥室兼客廳兼書房又兼廚房,此外,就一間小小的浴室。我心裡管它叫「蝸居」,也是,蝸牛住的,也就這麼大。 我順從地跟著他走進附近一家餐館。他看我一眼,也不問我,就自作主張地點了滿滿一桌的菜肴。 「你瘋了!這麼多,怎麼吃得完?」我驚訝地看著桌上的東西。 「吃不完就算了!」他皺一下眉頭,完全是頂樓相遇時的粗暴不耐煩。 結果,我只吃了一點。他一直虎視耽耽地盯著我看,說什麼我也吃不下。 回到蝸居後,他一邊插電重新溫熱逐漸冰冷的水壺,一邊說: 「下次不准你再這麼糟蹋自己。」 我望著牆上那兩幅星斗和流雲,良久才說: 「我洗澡去了。」 我把熱水開到最大,霧氣彌漫整個浴室,鏡子蒙上了一層水氣,看不清鏡中的世界。 現在,我算是沈自揚的什麼了?情人?女朋友?我看他是把我當成他的人了。他對我的關心是那麼理所當然,我想拒絕都不行。我真怕,再這樣下去……我知道,我是逃脫不了了,我本來就該有所覺悟……唉! 這日子,我不敢再想沈浩,思念變得那麼困難,萬事休說。 我走出浴室,才坐下身,他就遞給我一杯熱開水。杯子溫溫熱熱的,傳來水的溫度,捧在手裡很舒服,淹入喉中更溫潤了胸膛。 他看了我一眼,拿起地上的紙包遞給我。我抬頭看著他,問說: 「這是什麼?」 「打開來看看!」他笑著說。 我把水杯放在一旁,好奇地打開紙包,一式淺天藍的長裙套裝展露在我眼前。 「穿看看,看合不合身!」他催促著。 我看看衣服,看看他,又轉頭看看房間。 他會意說:「我到浴室去。」 我快速換好友眼,腰身太寬了,領口也太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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