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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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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惹出來的禍要自己解決收拾,你光是喝酒,能解決什麼!」徐明威父親聽花田說了個大概,約莫瞭解是怎麼回事。 徐明威還是低著頭,沒說話。 「明威──」 「爸!」徐明威叫了聲。「你別管我了!」 他父親怔了下,皺眉說:「我不管,讓你這樣繼續下去嗎?」 徐明威又沉默了。 父子倆僵持了一會,徐明威父親終於放棄,沒再說什麼,掉頭走出去。他看得出來,依徐明威現在的狀態來看,不管誰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即使是他這個做父親的。現在的徐明威就像個無主遊魂,魂魄全散了。 「明威,」花田勸說:「你再這樣下去實在不行。看你把自己搞成什麼樣子!你這樣,課也不去上,一天到晚只是喝酒,會把身體搞壞的。」 徐明威從地上拿了一罐啤酒,拉開拉環仰頭咕嚕灌了好幾口,根本沒在聽花田的話。花田氣結,伸手搶走他手上的啤酒,他轉身又拿起另一罐啤酒,咕嚕喝著。 「明威!你吃這樣。難道你打算就這樣放棄嗎?」花田歎口氣,蹲到他身旁。「你既然堅持了那麼久,為什麼不再試試,繼續堅持下去?!」 徐明威還是沒說話,一口一口喝著啤酒,頹廢消沉地極點。 「明威!」 「我還能怎麼做!」徐明威暴躁到揮開他。「一切都完了!她再也不理我!我還能怎麼做?!你以為我不想嗎──」他用力把啤酒摜到牆上,悶聲吼著。 「明威……」 「你走,別再管我了!」他咆哮起來,拒絕花田的好意,完全處在非理性狀態。 花田無計可施,只得站起來。 「好吧!」他也想不出其他辦法了。「我惹的禍,我總得對你有個交代。我去把她找來!」 但徐明威根本不理他,只是拚命地喝著悶酒。 室溫下的啤酒,缺乏冰涼時的沁心,越喝越苦澀。徐明威大口大口地喝著,喝了吐,吐了又喝。 「明威!」花田實在看不下去。 「不要管我!」徐明威喃喃排拒一切。 他的心好難過,沒處說,只有醉酒能療傷解痛。 好一陣子不見,神采一向飛揚的張凡儂變得萎頓消沉許多。田邊一向不精言詞,也不知該說什麼安慰;他也知道她跟徐明威的事和變故,心裡想勸,一時不知從何勸起。 「你看起來瘦了很多,還好吧?」他輕聲問候。 「還好。」張凡儂淡淡一笑。「你呢?有沒有念出什麼心得?和李春媛交往的還順利嗎?」感覺很明顯的想避開什麼。 「老樣子。」田邊也微微一笑。「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其實很笨拙的,沒有你想的那麼聰明。」 「別胡說!你一直是非常優秀的。你應該對自己更有信心!」張凡儂不以為然,給他信心說:「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如果你的腦袋不夠好的話,我怎麼可能跟你成為朋友。」 這些話半真半假,倒也有一大半合乎事實,田邊微微又一笑。然後他收起笑,表情變得很認真,推推眼鏡說:「欸,小張,有一件事……嗯,明威他來找過我──」他覺得他應該說些什麼。 「喔。」張凡儂反應很冷淡。 「他幾乎天天來這裡,希望能遇到你──」 「我知道了。」她打斷他的話,不想聽到有關於徐明威的事,岔開話題說:「最近有沒有做什麼實驗?」 「小張!你別岔開話題,聽我說──」田邊意外地堅持。他不希望看到他們這樣下去。「我覺得明威真的是喜歡你,你為什麼不給他機會,聽聽他的解釋?」 「我為什麼要?讓他再騙我一次嗎?」張凡儂不覺皺起眉,煩躁起來。這次都這樣,她的生活、心情每次都因為徐明威的關係而被擾亂。 「你就是這樣!不要這麼倔強好嗎?」田邊以他對張凡儂的瞭解,替徐明威說公道話。「人有時候真的是有些無法抗拒的不得已。明威是那麼優秀傲氣的人,但他對你一直這麼低聲下氣,甚至不惜拋開他的自尊和驕傲。我老實告訴你,小張,這樣的男人真的不多。他連自尊都不顧,可見他有多喜歡你。」 「既然如此,為什麼他還要騙我?!」 「因為患得患失啊!你對那件事耿耿於懷,到現在還在記恨,情緒是那麼強烈,他怎敢承認!」 「你說的我好像很小心眼!」張凡儂又皺眉。 「就這件事來說,你的確很小心眼。」田邊老實說出他的看法,也不怕她生氣。「都已經是過去那麼久的事了,你還死咬著不肯放。就算是犯罪,也有個徒刑的期限吧。可是,我覺得你一直在刺傷徐明威。何必呢,小張。傷害一個你喜歡的人,又有什麼意義呢?」 「誰說我喜歡他──」 「你能否認嗎?」 「我──」張凡儂被問得啞口,無法否認。 「他找你都快找瘋了,變得十分憔悴。小張,你──」 「我該走了!」張凡儂打斷他,不想再繼續聽下去。站起來說:「我今天來是來辦休學手續,順便跟你道別的。我爸被報社調派到國外,我也要跟著過去,下個星期就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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