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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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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東西吃就不錯了,我那還敢挑!」掛上電話後,秋夢天吐吐舌頭對話筒說。 但是,話儘管這麼說,她還是乖乖地打開冰箱,看看納西斯原先為晚餐準備了什麼。 冰箱塞得半滿,除了一、兩根紅蘿蔔她認識外,其它的,全是她陌生的嬌客。那些眼睛睜得晶亮的魚兒,沒有一尾她認識,更別提知道它們來自那些河海;而切成片塊的鮮肉,除了幾根雞爪似曾相識外,她也搞不清牛羊豬雞的種類;至於那些青菜果蔬,水梨、香橙是眼熟了點,但一旁那些青黃綠紫的怪玩意兒,則全是她叫不出名堂的東西。她邊看邊找看起來容易下手的,但是,似乎每道菜看越來都很困難去撥弄。 「唉!真麻煩,能吃就好了,那還需要這麼複雜的分門別類,害我都搞不清楚誰是誰!」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她秋夢天可十足是拙婦一個!初進入納西斯的天地時,他就曾冷諷過她的不善炊事,這些年過去了,她依然不懂得廚房的奧秘和料理的藝術。 她想,她是無可救藥的低能──對於烹飪料理。 總算納西斯是個高明的廚師,他包辦了所有柴米油鹽的大業。剛開始,他要求秋夢天處理廚房以外的其它家務;隨著相處日久,綱紀漸弛,總是他自己動手的時候多。他們的家,不管怎麼亂怎麼紛雜,從來不請人清潔整理,因為那是他們兩人的小天地,納西斯不准別人介入。然而,他又要整理家務,又要準備餐飯,又要忙於研究,忙得常常讓秋夢天看得過意不去。 「你休息一下吧,讓我來整理就好了!」秋夢天總會這樣告訴他,跟著動手。 他會吻一下她的額頭,將她強押在沙發上,擦掉額頭的汗珠,笑意盎然。 「沒關係,」他總是這樣回答:「我的動作比較快,你把盤裡的東西吃完比較重要。」 做飯給秋夢天吃、看她吃得津津有味、聽她對他的讚美,這些種種,都讓納西斯感到心花怒放。女為悅己者容,男為悅己者勞。想取悅彼此的心態都是一樣的,可是個中情深意濃,纏綿無限,只有他們自己能體味。 有時,納西斯工作忙,不能回家為秋夢天做晚飯,他總盡可能帶她上餐館;若實在忙碌纏身得不允許他這麼做時,他會特別叮嚀秋夢天好好去吃一餐。他知道她的脾氣,對於食物的品嘗鑒賞,秋夢天啊──不但懶,而且嫌麻煩,總是隨便吃些速食垃圾就解決一餐。所以,每次他總是不厭其煩地叨念她,惹得她取笑他囉嗦嘮叨。 可是儘管秋夢天處處表現得不耐煩,她仍忠誠地接受納西斯的關愛。她是個聽話的小孩。 「聽話的小孩,嗯……啊哈!」她幽默了自己一句。就在這時,門鈴響了,她放下菜刀,將手洗淨擦乾後,走到客廳。 「不是說會晚一點回來的嗎?才八點而已,怎麼……」她打開門,沒有看清楚門外的人,以為是納西斯,說了一大串的話後,猛然刹住口。 「是你!」 門口站的人,讓秋夢天不禁皺起眉頭。紀莎莉皮笑肉不笑地說:「不歡迎嗎?」 紀莎莉不待秋夢天開口,就大搖大擺地走進來。秋夢天正想下逐客令,跟在紀莎莉身後的那個人,猛然出聲喚住秋夢天。 秋夢天凝睛一看,竟是齊桓。 「齊桓!」她不禁叫了出來。 「夢天!」齊桓很激動,這聲叫喚出口,包含了太多的驚訝、不可置信與傷害。 當這個叫紀莎莉的女人找上門時,告訴他有關秋夢天和一位叫納西斯的傢伙的事時,他根本認為她只是一派胡言。即使當她拿給他看一堆莫名其妙的照片時,他仍然不相信,秋夢天會如她所言,和這個叫納西斯的人有任何曖昧的關係。他知道秋夢天並不愛齊容若,可是,再怎麼樣,他也不相信秋夢天會和別人……「同居」? 事故發生時,他沒有在場。接到通知,趕到醫院時,見到的已經是不會呼吸的齊容若,秋夢天不在。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目擊者一堆,眾說紛紜。結果報告只大略提到,肇事者闖禍後,駕車逃逸。自始至終秋夢天都沒有出現,甚至連齊容若出殯那天,也不見她的芳蹤。他到處找她,四方打聽,她卻像泡沫一樣,消失於空氣中。 就在他心灰意冷之際,這個叫紀莎莉的女人卻出現了,說她知道秋夢天在那裡,還說了一些讓人不可思議的話,然後又給他看一些奇怪的照片。他不相信,為了求證,只好跟著她來到這兒;萬萬料不到,還真讓他遇上了夢天。 「夢天!」他不禁又喚了一聲。秋夢天那瘦削無神的形貌,讓人心疼。 「齊桓?是你,你怎麼來了?」秋夢天努力擠出了一絲微笑。 呵呵!好戲終於要上演了。紀莎莉睨了秋夢天一眼,心頭冷笑著。納西斯既然不把她放在眼裡,她也絕不會讓他太好過──得不到的東西,她就一定要毀了它,不擇任何手段。她要毀了他──不,是他們。她要毀了他和秋夢天,絕不讓他們過幸福快樂的日子!絕不!復仇是她唯一的目的,她一定要親手毀掉他們。她挑撥說:「我沒騙你吧?你朝思暮想的秋夢天就在這裡。現在,眼見為憑,你可不會說我的話都是一派胡言吧?」 齊桓轉頭瞪了她一眼,回看秋夢天,沈聲說:「夢天,我一直在找你,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容若死了,而你又突然失蹤……」 「夠了,齊先生!」納西斯突然出現在門口,他把一箱東西丟在地上,立即將秋夢天拉到自己身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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