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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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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我來時,在校門口對面那家餐廳裡,看到趙邦慕和……和一個女人談得很投機,好……好像……」秦可咪結結巴巴地說不下去。 張笑豔眯起眼睛笑了。「別擔心,阿咪,我跟他已經訂婚了。而且又「同居」在一起,比起那些女人,我的條件有利得太多了。」 「豔豔!」秦可咪也跟著笑了。 張笑豔揮手離開草坪,先去花店買了一梗紫紅的「驚豔」。將戒指取出戴在手上,然後才到那家餐廳。 進了大門,張笑豔頭輕輕一轉就看到趙邦慕和那個女人。他們很惹眼,即使在這用餐時間,幾近嘈雜的餐廳裡,他們那種惹人注目的光采仍然沒有被喧嘩聲淹沒。 張笑豔微微一笑,謝過一旁等著帶位的侍者,筆直地走向趙邦慕。 「對不起,這位先生,我好像在那裡見過你,我們是不是認識?」張笑豔淺淺地吟笑,笑可豔人。 趙邦慕看見她,先是意外地驚愕,待聽到她那樣問,壞壤的笑就浮出來。 他對張笑豔微微欠身,態度很紳士。 「對不起,」他說:「這位小姐,我想你是認錯人了。我不記得在那裡見過你!」 張笑豔笑得更豔人了。她將紫紅的「驚豔」往頭上輕輕一敲,對趙邦慕和座旁的女人抱歉說: 「啊?認錯人了?!我真是的!真是很抱歉,打擾了!」 她立刻轉身離開,走向另一桌的男士,笑盈盈地問說: 「對不起,這位先生,我好像在那裡見過你,我們是不是認識?」 那個男人楞住了,正等著叉進牛排的嘴巴張得大大的,驢死了。男人身旁的女人十分冷淡不屑地告訴張笑豔說她認錯人了。 本來趙邦慕不曉得張笑豔的用意是什麼,故意為難她,想讓她下不了臺。但看到她轉身離開時,他立刻後悔了,想叫住她,又尷尬地怕面子掛不住。可是他一顆心就開始沈不住,眼光一直追著張笑豔的背影,身旁的女士問他話,他也無心傾聽,只是哼哈地敷衍回答,一顆心全在張笑豔身上。 當他看見張笑豔把目標轉向另一桌的男士,被人冷諷嘲笑了回去後,仍然呆呆地微笑抱歉時,忍不住詛咒了一聲。 「該死!」他握著拳頭,有點激動。 「什麼?」他座旁的女士問。 趙邦慕沒注意到她的問話。注意力全在張笑豔身上,他看見張笑豔已經被第三個男人的女伴擋了回去。 「這個呆瓜!」他忍不住罵了出來! 「邦慕,那個女人是誰?你是不是認識她?」他身邊那個女人不高興了。 趙邦慕把臉轉向他的女伴,卻仍不時回頭留意張笑豔的舉動說: 「大概吧!我越看她越像是我認識的一位朋——唉!該死!」他話說到一半。丟下餐巾沖出去。 他原先打定主意絕不理張笑豔,想看看她究意在玩什麼把戲。張笑豔卻像是完全把他當作陌生人一樣,忘了他的存在,反而一桌一桌去挨著陌生男人傻傻地拿著玫瑰花亂認人。被嘲諷了也不生氣,反而陪著笑臉道歉,看得他火冒三丈。 他看到張笑豔挨第五個男人的女伴的白眼時,就按捺不住了。等到第六個女人揮手欲打張笑豔的耳光時,他已顧不了那麼多,不加思索就沖了出去,抓住那個女人的手。 「小心點!淑女是不亂露胳臂的,因為那樣很難看!」 他把那個女人丟向座下只顧吃的男人,把張笑豔拉到身旁氣急敗壞地說: 「你到底怎麼搞的?!四處亂認男人?」 張笑豔一臉霧水,歪著頭看了看趙邦慕說: 「先生,我好像在那裡見過你……對了!我們是不是認識?」 「你不要再跟我玩這種小孩子的遊戲了!」趙邦慕無名火升燒,將張笑豔拖回座位。「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差點就挨了那個瘋女人的耳光?你到底想幹什麼你就直說吧!不要再這樣亂認人,看了教人生氣!」 「哦?你生氣了?」 「我怎麼能不氣!被人家罵了,卻還像呆子一樣傻笑著道歉。」趙邦慕把張笑豔拖到座位,怒氣衝衝的。 「邦慕,怎麼了?這位小姐……」趙邦慕的女伴很不友善,敵視著張笑豔。 「什麼小姐!根本還是不成熟的黃毛丫頭。乳臭未乾,哼!」趟邦慕口氣不好,顯然還在氣頭上。卻也暴露了他對張笑豔的在意。 「總要有個稱呼吧?」話是對趙邦慕問的。趙邦慕的女伴根本不理張笑豔。 張笑豔卻依然吟吟地笑,指著自己說:「我姓張。」 趙邦慕瞪了她一眼說:「傻瓜!」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 這個氣氛讓人懷疑。趙邦慕的女伴冷著臉,問趙邦慕: 「她到底是誰?」 「她……」 張笑豔滿臉盡是笑,伸出手晃了晃。無名指上的金戒指閃著光——唉!俗氣透了。 「我是他的未婚妻。」她噙著笑說。 這個宣言同時讓趙邦慕和他的女伴嚇一跳。 「未婚妻?就是你?!」聲音又不相信、又不甘心,那個女人顯然不服氣透了。 張笑豔只是笑,傻氣極了,卻又好幸福的模樣。 「你別裝模作樣騙人了!」那個女人還是不相信,她催著趙邦慕否認。「邦慕。你說,她不是你的未婚妻對不對?開什麼玩笑嘛!這種小女生怎麼可能比得上我洪麗嬌!」 「我……她……」趙邦慕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仍處在張笑豔自己承認是他末婚妻的震驚中。 他雖然如願讓張笑豔和他訂了婚,可是他也知道,張笑豔那樣做只是迫於無奈。他知道她對鐘立文還不忘情,也沒有把握她對他的好感有幾分。儘管他腦中縈繞的全是她的身影,使得他素有的花名毀於一旦,但他仍暗自發誓,除非她也真心誠意愛上他,否則他絕對不會利用兩人婚約的藉口擾碰她。這也是他之所以對她一直那麼冷淡的原因。 可是兩人天天同處在一間房子中,他實在克制得好苦,只好越裝越冷漠,否則只怕會被自己滿腔的熱火燒透。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強迫張笑豔戴上戒指。那使得他產生某種心安,讓他有種「張笑豔的確是屬於他的」實在感。 雖然張笑豔從來不否認和他訂婚的事實,可是她也從來不主動承認她和他是未婚夫妻的關係。現在她親口這樣承諾,實在讓他太驚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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