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林如是 > 黴女二十八 >


  「不是我急。見深都三十四了,也不是沒對象,早點結婚有什麼不好?再說,早見晚見,總要跟張小姐家人碰面的,不如早點安排的好。」

  「媽說的對,早點把事情定了比較好。」林見深大嫂說:「張小姐漂亮又能幹,條件那麼好,不趕快把事情定下來,被別人追走了怎麼辦?」

  「跑不掉的啦。」老大笑嘻嘻。「我老弟才識兼備又英俊優秀,不怕找不到好對象,只有人家擔心他被搶走的份啦。」甚至胡亂開玩笑。「再說,就算張小姐真的被人追走了,還有江夏呢!那傢伙以前一直跟在見深屁股後轉,簡直像見深的手下嘍羅,剛好跟見深湊成一對。」

  林見深望兄長一眼,神色淡淡的,沒太多表情。

  林母笑著白老大一眼,說:「真是的,那麼大的人了,這話也拿來亂開玩笑,快別胡說八道了!」

  林父也笑著對老大搖搖頭。

  電話響起來,林見深坐得近,起身接了電話。

  「喂?老林嗎?」

  「我是見深。」他回了一聲,然後沒再說話。

  過了一會,他才又開口說:「好,我知道了。我也剛好有事找她。」

  「嗨!」大蘇顛顛倒倒進來,手中揚著一張支票,嘴裡大聲嚷嚷、歇斯底里叫說:「瞧瞧這是什麼!我發財了!」

  她「砰地」躍到范江夏桌前,傾低了身,上下揚著支票,幾乎擦過她鼻尖。

  「哇!」看到支票上面的數額,范江夏吹聲口哨,拇指和中指打圓,朝支票彈了一下,態度輕鬆,甚至有點輕浮。「挺慷慨的嘛!哪個凱子出手這麼大方?要請你做什麼?代言洗髮精、護膚霜,還是賣敷面膜什麼的?」

  大蘇有一頭烏黑如絲緞的長髮,皮膚更是白晰,吹彈可破,所以范江夏想當然爾。

  大蘇笑嘻嘻的,甩甩支票。「他給我的。說什麼好聚好散,給我這個。」那個他,是跟她來往的那個有錢老闆。

  范江夏楞住。阿a也楞一下,他跟范江夏一樣,原以為是哪家廠商看上大蘇,要簽她代言。這不是沒有的事,大蘇推過幾次。

  「啊,這樣啊,分了也好。」結了婚的男人,沒心又沒身。那個人,他們旁觀者清,其實心裡都不贊成。

  「那個混蛋,太侮辱人了!」阿a氣憤捶了桌子一拳。

  大蘇勾勾嘴角,又笑了,笑得譏嘲。「沒想到我值那麼多錢。」

  「不要拿那種混蛋的錢!」阿a激動得大聲叫喊。

  范江夏與大蘇同時轉頭看他。

  「不要拿那種人的臭錢。」阿a憤然又重複一次。阿a喜歡大蘇,無法忍受她拿其他男人的錢。

  大蘇看看他,沒說話,作勢便要撕掉支票。

  「你做什麼?」范江夏連忙截下支票,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看她,一副「你知不知道在做什麼」的表情。

  「我不希罕,也不想要這錢。」

  「為什麼不要?」范江夏不以為然。她是局外人,立場不一樣,旁觀疏離,看得更冷徹。「臭的是那個男人,關錢什麼事!」

  「你閉嘴!」阿a吼她,兇狠地瞪她。

  「我為什麼要閉嘴?」范江夏生氣的反瞪回去。

  「你要她為了錢自取其辱嗎?」阿a生氣吼著。

  「為了錢又怎麼了?」讓她更生氣。「一個男人說情說愛,卻沒心又沒身,既不能給女人名分地位,卻要人家死心塌地跟著,還說什麼純純的愛?他要真有那種高尚純潔的愛,一開始就不會糾纏著大蘇,糟蹋她的感情。說什麼純愛,拜託,別褻瀆愛這個字眼,他給得起的,就只有錢!」

  更難聽的,恐怕當初那男人找上大蘇時,心裡就打著用錢解決打發的主意。

  「那大蘇就更不該拿那種錢!」阿a臉色鐵青,氣得青筋暴起。

  「這關錢什麼事?你以為大蘇不拿那個錢就能證明什麼?證明她情操高尚、感情真純嗎?那男人混蛋,想用錢解決,早就沒那份心,更沒那個情。大蘇就算哭死了,堅強的不要他那個錢,他也不關痛癢,心裡恐怕還在偷笑!」

  一個女人跟一個男人,能圖什麼?圖的不過那顆心、那份情,圖他的人、圖一個名份。再不,圖一個經濟保障。

  既然什麼都不能給人,既不能給人名份,又沒有身,一句什麼好聚好散就要勾消一切,那麼,又要被離棄的人圖什麼?不拿那個錢,就能證明什麼?感情的純潔真摯嗎?

  別說什麼純情,愛情很容易死的,過了三十歲,就沒人相信愛情了。

  「范江夏,你給我閉嘴!」阿a生氣的連名帶姓吼她,一張臉又青又紅。

  范江夏臉龐斜揚,毫不退縮,整個人很是張揚。

  大蘇呆看支票一會,抬起頭,虛弱地說:「我決定聽二十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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