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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他就那樣坐著等著她回來,總有等到她的時候。

  「你說有事要跟我說,是什麼事?」約了七點,張小蕙姍姍來遲,快七點半才到,沒有道歉的意思。

  她心裡不滿。每次林見深在電話中都匆匆忙忙,老是在敷衍。她知道他忙,可他就沒想過,她也忙,他為什麼就不能遷就她?

  「關於我們的事。」林見深也不打算迂回。

  他沒有腳踏兩條船的意思。

  當年他出國時,范江夏還小,他當然不可能對她有什麼山盟海誓,更不可能沒道理的守著,與其他女人來往是很正常的事。

  但當他發現自己那種嫉妒的情緒後,他清楚該做個了斷。

  「你是什麼意思?」張小蕙沉下臉。

  「我喜歡江夏。」林見深直截了當。

  太直接了,讓張小蕙接收不順,呆了一下,說:「什麼?」

  「我喜歡江夏。」他重複一次。

  江夏?對了,那個范江夏!

  片刻後,張小蕙總算反應過來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想怎麼樣?」她臉色一白。

  「我想跟江夏在一起。」林見深直視著她,臉上有著歉意。「對不起,小蕙,我很抱歉。」

  跟范江夏在一起?那就是要跟她分手?!

  他怎麼可以這樣做?怎麼可以這樣對她?說一聲抱歉就可以了?就勾消一切了?!:

  她又氣又怒,又不甘心、又不相信,喃喃搖頭。「你別跟我開玩笑了,見深。」

  「我沒有。我很抱歉,小蕙。」

  抱歉?他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這樣對她?有如晴天霹靂,深深被背叛、被傷害。

  「你怎麼可以!」她不僅難過傷心,自尊更受傷害,怒氣橫沖,吼了起來。

  「對不起。」林見深只是道歉。

  他無法多做解釋。就是喜歡上了,他無法做任何解釋。

  「你太過分了!林見深!」她用盡力氣,毫不留情地狠狠打了他一個耳光。

  林見深沒動,平靜望著她,任她發洩,一直沒有任何動作。

  在國外多年,對於感情的分合,他並沒有那種在儒教教誨下所產生的對愛情的極高道德。愛情這回事,淡了,就很難勉強。但他覺得,愛情這回事,還是有它的道德性。

  對張小蕙來說,他的離開,無異是背叛、負心、見異思遷,她覺得受傷害,也是必然的。

  理虧的畢竟是他,張小蕙有發洩怒氣的權利。

  「你太可恨了!」她恨恨地又甩了他一巴掌。

  林見深又忍下來。

  「你以為我會哭著求你是不是?」她握緊雙拳,全身發抖。「我沒有那麼下賤,也不希罕你這種自私無恥的男人!」維持著自尊,簡直口不擇言 。

  林見深默默不語,盡由她發洩。

  「告訴你,你這種人,我不要了!她能撿的,也只是我不要的東西!」她歇斯底里吼著。抬高下巴,憤怒地甩頭走開。

  張小蕙生氣憤怒,覺得被背叛、被傷害,這種感覺都是難免的,而且真實地紮痛著她。但她頭抬得高高的,不讓自己顯得淒慘。

  她不是輸了,有條件更好的男人追求她,她不希罕林見深。

  只是,難免還是覺得被侮辱、被踐踏。

  但她不會躲在家裡大哭難過的,更不會偷偷躲起來掉淚。林見深這種男人比比皆是,丟了就算,憑她的條件不怕找不到更好的。她絕不會為了他,把自己搞得憔悴消瘦不能見人,他那種男人不配!

  林見深摸摸臉頰,苦笑一下。天下負心的人就都像這樣吧?

  不是沒有辯解的權利,但道義上,他終究負了張小蕙。兩個巴掌,是他該承受的。

  第十章

  那一天還是錯過了,林見深遲遲沒有等到范江夏。

  范江夏知道後,懊惱不已,埋怨阿a說:「都是你,沒事幹麼一大早拉我出去吃什麼早點!」

  阿a翻個白眼。「是誰說那油條、豆漿很好吃的,又脆又香,吃了一份不夠,又要了一份?」

  當然是她。范江夏理不直氣便不壯,悻悻地。

  阿a跟大蘇感情有成,心情變得很好,怎麼說她畢竟「居功厥偉」,

  為了「答謝」她,阿a居然一大早就跑去,把她從被窩挖起來,去吃什麼豆漿、油條的,林見深不巧剛好來找她,結果害她錯過了。

  當旺嬸告訴她時,她多麼懊悔,跺腳跺了千百次,埋怨東、埋怨西,自然埋怨到阿a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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