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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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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嚴奇不管遭受到怎樣的對待,情緒或有痛苦或激動,基本上,他都相當溫和、克制力非常強。但自從克拉克對他做了催眠之後,他完全變了一個人似,變得像頭負傷的野獸,份外的兇殘暴戾。他嘶吼、狂叫,叫聲中充滿絕望感。 "六九怎麼了?"野澤帶著楊舞和克拉克出現。 "他的情緒很不穩定。"塔娜說。 "再給他十CC的藥劑。"野澤下命令。 "可是……"塔娜猶豫著。再增加劑量,她怕嚴奇受不住。正不知該如何,瞥眼注意到楊舞。 楊舞心中甚是不安,臉上卻強作鎮定。她沒想到野澤會帶她到地下樓層。這地方灰撲撲,色調陰沉,一路又關卡重重,給人極不舒坦的感覺。 她注意到塔娜在注視她,扯扯嘴角想笑,終究沒有笑成。她小心打量四周,目巴光遊移,和正緩緩抬頭的嚴奇視線撞個正著,猛然怔住! "銀舞!"嚴奇卻狂叫起來,一古腦兒從地上爬起來,鐵鍊碰撞擊地,發出刺耳的響聲。 "銀舞!真的是你!你——"他狂叫不停,說不出的驚喜,使盡力氣拉扯著鎖鏈,一直企圖往楊舞方向奔過去。 "你……"楊舞怔望著他。是她催眠境中那個阻攔她 他們,她和另一個人的陌生男子。 "你是誰?"她怔怔問。 "我是嚴奇啊!銀舞!你——"嚴奇一腔的狂熱變成愕然,又轉而變傷感。"你又一次忘了我嗎?不記得我了……" 又一次?什麼意思? 楊舞輕輕甩頭,甩掉那突襲的思緒。說:"我不叫銀舞。你認錯人了。" 嚴奇淒然一笑。"不會錯的。或者,你又要自稱是'楊舞'?楊舞也罷,銀舞也罷,就是你!當初,你也是這樣一身世外的裝束……"他的聲音越來越低,目光卻極為柔情。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聽他叫出她的名字,楊舞不禁心顫一下。 這情況極是戲劇化。野澤雖不清楚他們在交談什麼,也不驚訝,和克拉克互望一眼。克拉克說:"楊小姐,你見過他嗎?我是指在你受催眠時,這個人曾經出現吧?" "我——"楊舞說不出話。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 塔娜暗察這情形,稍一思量,很快便猜明大概。 她有些吃驚。六九的反應顯示,克拉克找來的這個女孩似乎與六九心中的'銀舞'極為神似接近。但怎麼可能!即使真有其人,那個'銀舞'遠在一千年前的時空中,早就灰飛煙滅。 "楊小姐?"野澤催促著。 "嗯……"楊舞囁嚅著,不禁望向嚴奇,忽而注意到牢牢銬住他手腳的鎖鏈。她先前因為怔愕,並未注意。 她驀然轉向野澤等人。 "這是怎麼回事?"她開始覺得有些不對。 "楊小姐,你別誤會——"克拉克想解釋,卻解釋不出所以然。他一開始就姑息,對嚴奇的處境並不太關心。 "你們……"楊舞下意識後退一步。"我要走了!!少康他們還在等我——" 她邊說邊又連連後退幾步,心跳急促,神經緊繃著。 "銀舞!"嚴奇焦急地呼叫起來。 楊舞朝出口處不斷後退,不防腳下一絆,後背碰撞到一個堅實、既柔又硬的物體,似是人體的感覺。 "希恩潘先生!" "宗將王爺!" 克拉克和嚴奇同時叫出來。 楊舞反射回頭。看見希恩潘,愕然呆住。 "是你!"一刹間,她腦中猛然響起一股空蕩像回音的聲音,哀歎著——銀舞,你可別亡心了我們的約定…… 啊!是那句話!催眠境中,那個渾身中滿箭,有著和她眼前這個人相同面貌的人,就是對她說這句話。 她直直瞪著希恩潘,心中驚駭極了。 "你究竟是誰?"甚至無法將視線移開。 "你說呢?"希恩活反問。 "銀舞!"嚴奇掙扎著。"你連宗將王爺也忘了嗎?不記得了嗎?" "宗將?"楊舞表情茫茫的。 "沒錯,"希恩潘逼近楊舞一步,圍去她的行動自由。"宗將藩。他一直這樣叫我。你聽過這個名字嗎?" "沒……有!"楊舞不肯承認。她被逼得後退一步,險些跌倒。 她強迫自己冷靜,掃了每個人一眼,大聲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究竟是誰?" "是這樣的,楊小姐。你聽我說——"克拉克連忙解釋:"這位嚴先生有著前世的記憶,而你顯然和他的前世有著密切關係。" "前世?"楊舞皺了皺眉。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克拉克。"那跟我怎麼會有關係?" "有的!在我個別為你們做催眠時,敘述的是同一件事。" "那怎麼可能,"楊舞簡直難以相信,但她無法再說下去。不管催眠時所見的是不是真實,他的確出現在她"夢境"中。 野澤發出金屬似的笑聲,說:"這實在是非常有趣,是不是?楊小姐,請跟我來吧,我還沒替你做檢驗呢。" "不!"楊舞大聲拒絕。"我改變主意了。我馬上要離開!" "這恐怕由不得你。" 這話近似脅迫。楊舞睜大眼睛,霍然轉向克拉克。 克拉克顯得立息外,皺眉說:"野澤博士,這和我們原本說好的不一樣。這件事必須尊重楊小姐的意願——" "我們當然會尊重她的意思。"野澤打斷克拉克的話,逼向楊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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