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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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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才是對他致命的勾引。 "陽湖……"魏丹華扯掉他襯衫的扣子,伸手溜進他的裸背,滑下身,親吻他的胸膛,又舔又含又吮又咬。 "住手!"高陽湖極力想擺脫她。對她的挑逗,他非但沒有反應,甚至覺得厭惡。 "為什麼?你不喜歡我嗎?"魏丹華反而變本加厲,扯露了豐滿多汁如蛋奶的酥胸,幾乎有四分之三的身體,全是赤裸的。 她絲毫不怕這情景如果被忠叔或葉岑惠聞聲出來撞見會有多難堪。如果那樣,高陽湖迫於無奈,也許正好坐實她的打算。 "丹華!住手!"高陽湖狠狠地,使勁推開她,厭惡得不想再多看她一眼,掉頭走到院子。院子裡猛然發出一聲怪響。 幽暗的院子裡,燃燒著一團幽紅的火。朱鎖鎖靜立在院中,蒼白的臉,疑似掛著一抹極冷的冰寒,依是那般要笑不笑。 "打擾你們了?!"她冷淡望了屋裡一眼。"你的選擇又換了?這次換她了嗎?" 高陽湖也不解釋,瞅她一眼,怪她的不懂似的。 "看來我真的打擾了。"朱鎖鎖撇撇嘴角。"你應該能夠明白,我並不是有意的。剛才我恰巧撞到兩隻野貓互相嘻鬧著跳過去。春天快到了,惹得那些貓喵喵地叫——" 語尚未休,便惹得高陽湖頻頻翻白眼。 "夠了!"他鎖起雙眉。 "你放心!我不是那麼不知趣的人。" 朱鎖鎖丟下這句話,再一次背對著他。 尾聲 昏黃滿室。 高陽湖抵著牆角,神色寂寂地坐在地上,半邊臉被透穿進來的光線給染黃。他未曾移動,一腳弓起,一腳斜擺,手臂擱在弓起的膝蓋上,以這樣的姿勢從午後"守株待兔"到現在滿室昏黃。 這處是朱鎖鎖的房間,格局和他的房間差不多,有個寬度適宜的窗臺,可以坐在上頭臨窗望夕陽。現在,將逝未逝的冬陽,就從那裡溫靜地淹漫進一室幽黃來。異於夏日黃昏那種濃稠的灑潑,這冬日黃昏,悄然幽柔得沒有一絲厭迫性。它是輕淡的,只許體貼的熱度。 從朱鎖鎖來以後,他第一次在這個房間望見夕陽。他在等、沉著、耐心地等。 他跟她之間,似乎愈纏愈多解不開的死結。那夜以後,她背著他走開,他就再也沒有看到她。 他真的猜不透她在想什麼。她的心思、她的情緒,她種種的思縷裡,可曾有他一絲的存在?她並沒有如他擔憂般的離開,卻有意避他似,每天早出晚歸,早上在他醒來前她就出門了,不等他入睡後她不會回來。同在一個屋簾下,但他卻已經一個星期沒有見著她。 他每晚都在等,愈等卻愈難於忍耐。他想要一個確定。 在他思忖輕忽間,四周的昏黃越過綻紫的漸層,暗成一片鐵灰。冬天日照短,連黃昏時刻都顯得稍縱即逝;昏暗光夜的交替,也快得教人來不及經心。由昏黃到鐵灰,幾乎沒有餘光的過渡,一下子就掉入暗黑的籠罩。 高陽湖仍然坐在地上,動也不動,任由滿室的黑放肆地將他蠶吞,合圍在暗蛹裡。 那種黑,是盲日的黑;伸手盲目的無助不確定。但他仍然沒動,伺候在牆角裡。 過了很久,他終於聽到院子裡傳來細微的聲響,在寂靜的夜中如絲地蔓延,由庭落、客廳、樓梯,洞著走廊來到了房門前。 "你總算回來了!"他由角落幽冷地拋吐出來,積了整個下午和一夜守候被強制壓抑的不滿。 朱鎖鎖似乎微顫了一下,像是驚詫,但黑暗遮蓋了真實,她的反應情緒滅跡在濃稠的詭暗裡。 她感到高陽湖向她走近,仍然若無其事地。 "你特地等著嚇我的嗎?"她踢掉鞋子,裸足踩在地上。 "你每天早出晚歸,到底都在忙些什麼?"高陽湖逼近一步質問,話裡充滿酸醋。"忙著和那個醫生約會?忙著和他卿卿我我、談愛談情?還是忙著勾引,徹底將他俘擄?" "麻煩你幫我把拉鍊拉下來好嗎?"朱鎖鎖對他的質問充耳不聞,若無其事地轉身背朝著他。 高陽湖遲疑一會,望著她那身在黑暗裡幻色成魅紫的紅裳,突然恨了起來。整晚整個下午,他滿腦胡思亂想、不住的揣測,一想到她和曹子傑相倚相擁的種種親密景象,他簡直坐立不住,拼命強迫、壓抑內心的焦躁;而她,卻對他的質問無動於衷,竟還如此若無其事。 他捏住鏈頭,按住不動,又問:"你為什麼要躲我?" "我幹嘛躲你?"朱鎖鎖將頭髮攏到胸前,以免卡住拉鍊。"那天我不是說過了,我不會那麼不識趣的。好好沒事地,幹嘛窩在屋子裡,打擾你們婚前蜜月。" 高陽湖慣常地眉頭一皺。她背著他,他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但聽得出她話裡的譏嘲。 "我跟丹華結婚,你一點都不在乎嗎?"他慢慢拉下拉鍊。 "難不成,你是要我恭喜你?" 朱鎖鎖反諷了一句,還是沒有明白地說出心思。 高陽湖緩緩拉開她紅裳的拉鍊,動作很慢。開至半腰間,他猛然將她扭身一帶,兩手抵住她雙肩,半近脅迫半由妒憤,以命令的口吻堅迫大聲說: "說!說你不要我跟丹華結婚!說你要我拒絕——" 四周是窒人的黑。那種黑,逼壓住眼的黑,成形種無痕、壓迫的力量,逼壓住朱鎖鎖。 她昂起頭,甩脫那種逼迫。 "噢?你真的決定那個魏丹華了?我還以為會是你那個甜甜的小葉公主呢!" 到這時候她還要這麼嘔他!高陽湖恨得直忍不住想捏死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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