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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拜託!她以為她還十七八啊!

  黴女對面坐了一個楞頭楞腦的男人,跟她大鼻對小鼻。怎麼看,怎麼都像兩個大蒜頭在搞相親大會。

  桃花眼珠子轉了一轉,眨了一眨,眼梢媚起來,紅唇嘴往上一勾,走了過去。

  二楞子黴女居然還沒看到她。桃花撇撇嘴,像股輕柔的風,人未到香氣先襲到,一直襲到他們面前,柔軟無骨修長的手無息地搭在桌上,輕輕的招呼。

  「相親?」她瞅瞅黴女,要笑不笑地。又睇睇那個楞頭男,媚眼眨了眨,紅菱嘴嘟了嘟。

  楞頭男楞楞盯著她,眼珠子都直了。黴女一臉大便色,好像便秘了很多天。

  桃花朝那楞頭男噘噘嘴,才轉身屁股一扭一扭地走開。心情一下子好起來。

  裡頭桌位約好的男人早早看到她,殷勤地迎過來。

  「不好意思,碰到了個朋友,讓你久等了。」

  「哪裡。你肯來,就算兩小時、三小時我也等。」男人殷勤地替她拉開椅子。

  「哎呀,你真是壞!知道我愛聽好聽的,就故意說些甜言蜜語灌我迷湯。」桃花嬌笑一聲,嘟嘟嘴,一雙秋水眼半眯地打斜瞅瞅那男人。

  男人伸手捏捏她的手,也瞅著她笑。「我句句都是肺腑之言。要不,我把心剖給你看。」

  也不那麼好笑,桃花卻笑得花枝亂顫。反手捏捏男人的手,嬌媚地橫一橫眼,點點男人心窩。

  「好啊。我要看看你的心是黑的還是紅的,那麼會編些花言巧語來哄女人!」

  男人笑一下,反手抓住她的小手,剛提到唇邊,正要吻那小手——

  「哎喲!」冷不防冒出一個男人,哎喲一聲,誇張的喊說:「我的小桃花!」

  還笑眯眯地,望著桃花,多驚喜似。

  男人愣一下,瞪著這個不速之客。桃花也瞪眼,不敢置信,不禁叫起來。

  「徐明威!你想幹什麼?」現世報!才對黴女搞破壞,這下子徐明威就來搞破壞。

  「不好意思。」徐明威朝男人抱歉地一笑,自動自發地坐下來。「你還說呢!桃花兒,你怎麼不接電話?你不接電話,我只好來了。」竟還有點抱怨。

  桃花幾乎沒爆跳起來。「你什麼時候打——」啊!她立刻明白,惡狠狠地瞪他。

  徐明威笑吟吟地朝男人伸出手。

  「你好,我姓徐,先生貴姓?」

  男人遲疑一下,礙於情勢,只好不甘不願地伸出手。

  「袁。」大飯店裡,總不能跟一個男人爭風吃醋引人側目,失了身分。

  轉向桃花,想詢問是怎麼回事,桃花氣鼓鼓,光瞪著徐明威,根本沒暇注意他。

  男人很沉住氣,也不是沒見過場面的,挑明問:「徐先生,請問你有何貴幹?」

  哎!這麼有風度,給他加十分好了。徐明威仍然滿臉笑,也挑明,一字一字很清楚。「我來搶桃花的。」

  男人挑一下眉。

  徐明威也挑一下眉。

  「我跟桃花青梅竹馬,同穿一條開襠褲長大,你是沒機會的,袁先生。」還閑閑地轉向桃花。「是不是啊?桃花兒。」

  如果這時桃花啐他一聲,掉頭挽住那男人;如果這時桃花對他嗤之以鼻,招來服務生趕走他……

  「桃花兒,」徐明威裝腔作勢,那麼地委屈。「你可別那麼忍心,把我拋棄了——」

  「徐明威,你夠了沒?」桃花脹紅臉,終於忍不住了。「你來這裡究竟想幹什麼?」

  「我不是說了,把你搶回來。你告訴我這裡,我立刻就趕來了。」

  男人不禁皺眉。這個姓徐的男人,簡直像個小丑。沉聲對桃花說:「何小姐,今晚似乎有些不巧,如果你不介意,我們換個地方吧?」

  「我介意。」桃花還沒反應,徐明威搶先便開口,也下笑了。「袁先生,你也知道我是來搶桃花的,你要帶桃花去其它地方約會,我怎麼肯呢!」

  「徐先生,你似乎沒搞懂,你肯不肯都不重要,也與我們無關。何小姐不是你什麼人,你這種行為近乎無賴了。請你自重,別逼我招人請你離開。」

  喲,威脅他來了!

  徐明威不動不退卻。「我不介意丟臉,引起全飯店的人注意。你呢?袁先生。」

  「徐明威!」換作一般女人該是竊喜,還是暗欣,或生氣?桃花只覺說不出的煩躁。背向那姓袁的,瞪瞪徐明威。忽然轉向那男人,媚笑說:「討厭!袁先生,你聽聽,這個人這麼賴皮,還跟你一樣甜言蜜語,我都不知道自己那麼受重視呢!」

  姓袁的只當她享受兩個男人的爭風吃醋,笑說:「你也在笑駡我賴皮是不是?」有意忽視徐明威。

  「討厭!人家哪有那麼說。」桃花竟嗔他一眼,跟他打情罵俏起來。

  徐明威雙手抱胸,略略眯眼。

  桃花兒就是這樣狐媚男人。老套的手段,但萬年受用。男人都是那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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