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甜酸同居流水賬(19)_林如是

十九

　　「這有什麼不可？」她哪裡知道他的遺憾。第一次和她「約會加晚餐」，卻是在這樣一個絲毫引發不起人浪漫逸興和想像的地方。

　　別誤會，他不是說這種地方有什麼不好，他們當學生的隨便吃吃，好吃能飽就滿足了。可是，看，這種小吃店門戶大開，人來人往的都朝你看上一眼，評論你的吃相：加上各種高分貝沒節奏感的嘈雜背景音樂，且擺在門口處的攤子冒起的油煙下時地往你飄上一飄，只要坐上五分鐘，全身上下就充份浸滿「人間煙火味」，想飄飄似仙，下沾人間煙火都下行。

　　姿態再瀟灑的英俊小生，都飄揚不起來。

　　「你要浪漫玫瑰燭光晚餐，只要在家客廳的陽臺擺張桌子，鋪上桌布，插一瓶玫瑰，對著獅頭山，不就行了？那起碼有幾十盞燈火，比燭光更浪漫。」她半開玩笑。

　　他眼睛卻是一亮。心裡有了主意，嘴角跟著揚起來。

　　吃完飯，離電影開場還有十幾分鐘。走回「東南亞」正要上樓，樓梯旁一個女孩側對著他們望著櫥窗裡的預告。

　　「學長？」她轉頭過來，看見許志胤，驚喜地叫出來。

　　這麼巧？許志胤心裡咕噥。居然撞到洪心怡。

　　「你也來看電影？」他微笑。

　　「是啊。學長也是嗎？啊，你跟鐘意一起啊！」轉向徐鐘意，開心地笑著。

　　「嗨，心怡。」徐鐘意回聲招呼。

　　「你跟學長看哪部片子？票買了嗎？」

　　「買了。」把片名告訴她。

　　「好巧！我也正好打算看那部片子。等等我，我去買票，我跟你們一起看好嗎？」

　　徐鐘意望回許志胤，不表示意見。

　　「當然好啊。」實在真不巧，但他如果說「不好」，就太奇怪了。更何況……他瞄瞄徐鐘意。她竟然還在笑，毫不在乎的樣子。他覺得有點不順氣，又無可奈何。「你等等，我去買票就好。」

　　「這樣不好意思啦，學長。」

　　「沒關係。我是學長嘛，偶爾也該請學妹看場電影。」他比個手勢走開。

　　掛在徐鐘意臉上的微笑暗地變了形狀。原本在她心中發酵、萌發的那一點自我陶醉霎時退了潮。

　　原來他不是對她特別，對她有那個意思。他也大方地請洪心怡看電影，對她們並沒有什麼差別。

　　這根本不是什麼約會。

　　幸好！她差點就會錯了意。

　　想也是。洪心怡那麼漂亮，他們又是同系的，有共同的學習和話題！許志胤應該也有點喜歡她吧？

　　算了！這不關她的事。

　　她保持微笑，只是，笑得不再那麼自然。

　　第五章

　　籃球場上幾個身材不怎麼標準，顯然中年寬廣體型的「歐吉桑級」的男人，追著球跑來胞去的。場邊圍了一些吆喝的學生，還有一些躲在陰影的地方揚風納涼。

　　洪心怡走到場邊，看了兩眼。下場的全是系上一些老師，沒看到許志胤。

　　她退到陰涼的地帶。蔡德偉、韓彬、宋美芸以及和末美芸常在一起的姚麗都在，連吳建民也來了。

　　他們系裡一些師長教學研究之餘，總會到球場這裡來活動筋骨，發洩發洩；他們沒事有時就來場邊助陣，甚至上場和師長們切磋一下球技。

　　「學長來過了嗎？」她到系館找過。許志胤不在研究室裡。她問裡頭的其他學長，也沒看到他，要她到球場這裡找找看。「學長那麼多，你是說哪一個？」蔡德偉明知故問。

　　「還有哪一個？當然就是那一個。」吳建民唱雙簧似接口。

　　洪心怡作態地瞪瞪眼。「對啦，就是那一個。」

　　「那一個是哪一個？」

　　「你們兩個少討厭了。」宋美芸橫他們一個白眼，然後把臉朝向洪心怡。「沒啦。我們來了一會了，都沒看到志胤學長。」

　　韓彬說：「你也沒看到學長嗎？心怡。我本來還以為學長跟你約好了，所以才沒來。」

　　「你在說什麼啦？韓彬。」幾個人敏感、嗅到八卦似的抬頭。

　　「我看到了哦。前兩天，就是我們去找學長要講義那一天，我去「金石堂」，經過東南亞，不小心看到學長和心怡在一起，正走上樓去看電影。心怡，你老實說，你是不是跟學長在交往啊？」

　　「哇！真的？」蔡德偉怪叫。「難怪那天學長一直趕我們。厚，心怡，你真的是「惦惦呷三碗公」哦！」

　　宋美芸本來懶懶歪站著，精神猛然一來，站直腿，十分熱切。「你真的跟學長在交往啊？心怡？幹麼那麼神秘，不讓大家知道！」

　　「兔子不吃窩邊草。心怡，你怎麼把學長給吃了？」吳建民嘻笑不正經。

　　宋美芸替洪心怡瞪他。連忙又迭聲問：「心怡，真的嗎？你真的跟學長在一起？」

　　大家都很好奇，巴巴看著她。

　　洪心怡但笑不說話。既不解釋，也不澄清，更不糾正，任他們猜測、自以為是地下結論。這樣不承認也不否認的態度，加上她嘴角勾得極有意味的笑紋，感覺更曖昧。

　　「真是的。你都跟學長你儂我儂了，也不說。幹嘛！談秘密戀情啊？」

　　「人家學長高興，關你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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