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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任雲方一邊擺脫他,一邊爬向茶几。風間徹起身再撲向她時,她先快了點抓到了話筒。

  「喂,我是!」她邊喘氣,邊急促地應聲。一邊用手肘撞開風間徹意圖想搶電話的手。

  「是的,我知道。原田先生——」風間徹糾纏不休。他改變策略,不搶電話,卻將臉湊到她臉頰旁,監聽她和原田拓人的談話。她嫌惡地將他的臉推開。

  風間徹又將臉頰湊上,她再推開,轉身避開他。他又挨靠上來,她再推。他再湊近,欺定她分心在電話,擺脫不了他。

  任雲方無奈,蹙眉斜瞪了他一眼,只要他不要再搗亂,便打算隨他,否則她根本不能好好、靜靜地聽電話。

  她警告似地再瞪他一跟,風間徹狡猾的嘴角微微揚了揚,她覺得不太放心,不曉得他在打什麼主意。

  「雲方小姐,」原田拓人聲音疑惑的傳來。「你在聽嗎?喂?雲方小姐!」

  「我在聽!原田先生!」任雲方連忙回過神,顧不得風間徹惡作劇的在她臉頰吹氣。

  「雲方小姐,先前接電話的那位是風君吧?」原田拓人顯然耿耿於懷。任雲方愣了一下,默認了。

  「風君怎麼會在府上?雲方小姐,你跟風君在交往嗎?」原田拓人試探地問。

  「算你聰明!傻瓜!最好是趁早死了這條心!」風間徹在一旁風言涼語,由於他幾乎是貼著任雲方的臉頰,離話筒相當近。

  任雲方大吃一驚,急忙捂住話筒,狠狠地用手肘撞開風間徹。原田拓人似乎聽到了風間徹的風涼話,沉默了半晌,才又說:「雲方小姐,我很喜歡你,而且也對你表白過了,但是——」他停了一下。這個轉折,使得任雲方很突然地心狂跳一下,然後慢慢往下沉。

  「但是,雲方小姐,你似乎不是這種想法。我聽說風君受傷的期間,你不但到西班牙看他,還留在他身旁照顧他。這是真的嗎?」

  這件事她一直沒有告訴原田拓人,因為她問心無愧,是以並不覺得有什麼需要特別解釋的。但原田拓人似乎相當在意,她只好解釋說:「這是因為風夫人的要求。我原只打算探望他一面就離開,沒想到會待在西班牙那麼久……」

  「那麼謠傳是真的了?」

  「什麼?什麼謠傳?」

  莫名其妙!她和風間徹之間會有什麼謠傳?任雲方皺眉轉頭看風間徹一眼。懷疑又是他搞的鬼,但他和她一樣一臉莫名其妙。

  「風君在賽車界也是相當負有盛名的一位車手,在本國也擁有相當的名氣,他的舉止活動,本國的媒體雜誌竟相報導,免不了一些內幕花絮新聞。聽說,他受傷期間,完全由他一位密友在照顧。現在,他那位密友已經搬進他的華宅,照料他的生活起居。雲方小姐,恕我直言,那個密友,就是你吧?在鈴鹿初見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們關係不尋常,但我想是可以公平競爭的,所以我毫不猶豫地表白我的心意,你也接受了,沒想到,雲方小姐,我可以接受被拒絕的事實,但我無法忍受感情的欺騙。我很喜歡你,這個感覺還是沒變,但我沒想到雲方小姐你只是在玩弄我的感情。我以為你是個純潔的女孩,沒想到你如此不純淨……」

  接下去,任雲方就不曉得原田拓人在說什麼了!她茫然看著前方,表情呆滯,眼睛無神,神魂似乎飄到很遠的地方。

  風間徹感覺不對勁,上前拿走話筒,發現通訊已切斷。

  任雲方面無表情地揮開他的手,一言不發的走回房間,側身躺在床上,拉開被子蒙蓋住頭。

  風間徹滿腔疑惑一直鼓動,任雲方笑怒嗔怪也好,顰蹙憤怒也好,都充滿生氣,也在在表示著她對他的在乎。他最忍受不了她這種無視於他的態度,但她這種態度也是她心緒對他有所忿怒誤解的警訊。

  他跟著她身進去,掀開她蒙頭的被子,追問道:「你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不高興就說出來!那個小日本跟你說了什麼?」

  她不理他,翻過身去。

  他硬將她扳回來,強迫她回答。

  她被逼急了,冷言冷語狠狠由嘴縫裡逼出話來:「他懷疑我跟你有曖昧,說我欺騙感情、不純潔!這樣你滿意了吧?」

  「他真的這麼說?」

  這出乎風間徹意料之外,沒想到原田拓人心胸那麼狹窄。不過,他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只怕有過之而無不及。不同的是,一旦是他真正想要、所愛的,他絕不管旁人煽什麼是非、企圖任何影響,他要的就一定要,愛的就永遠愛,到老、到死!

  「小日本既然這麼沒風度,你何必為他傷心!」他不以為然地說。實在豈有此理!他愛的女人在為別的男人傷心,而他卻在安慰她為別的男人傷心的心。

  「我不是為他傷心。」任雲方冷冷否認。

  她只是意外、錯愕、無法接受。

  原田拓人口口聲聲說他喜歡她,卻那樣毫不留情的批評她,用的字眼那麼重,什麼欺騙感情、不純潔。她哪點不純潔了!他不多加求證,僅靠著傳達不出什麼真正感情的冰冷電線,就裁決她的一切罪行。她突然懷疑,過去幾個月,他們的一切聯繫究竟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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