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淩宓 > 租一個老公 | 上頁 下頁
三十九


  可是一看到來人,前一秒還燦爛幸福甜美的笑容瞬間消失無蹤,眼裡滿滿的依戀被驚懼和惶恐取而代之,她看著站在外頭顯現老態的男人,過往的不堪記憶倏地湧上,恐懼逐漸籠罩住她。

  淩妙霏倒抽一口氣,腳步急切的退回屋內,反手就要將門用力闔上,將那可怕的身影隔絕在外頭。

  然而男人動作快了一步,他伸手跨步擋住了大門。「小霏,這麼多年沒見了,你忍心拒爸爸于門外嗎?」

  「走開!你如果賴著不走,我馬上叫警衛上來!」她顫抖的斥喝。

  淩天河緩緩勾起一抹讓人悚然的冷笑。「小霏,我跟警衛說明過我的身分,我告訴他,我是你爸爸,我想見自己的女兒,還特地拿身分證給他看,他很客氣的讓我上樓等你,如果你現在叫警衛趕我走,會讓大家看笑話的。」他一雙賊眼越過門縫往裡面瞧。「嘖,女兒自己住豪宅享受,爸爸來探望還要勞動警衛驅趕,你不顧爸爸的死活就算了,還這麼狠心想把我轟走?這要是傳出去,你這個名製作人還有臉在電視臺做事嗎?話說回來,你不顧自己的名聲,也該想想薄天宇,他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個臉他丟得起嗎?」

  淩妙霏的心直直往下墜落到深淵,從腳底往上擴散的惡寒將她團團包圍,她的面容慘白,眼裡盡是驚慌和強烈的不安。

  她冷汗涔涔,身子無助的顫抖,要不是手扶著大門,恐怕早已跌坐在地,她回避著父親那令她感到驚懼的目光,抖著嗓音問道:「你……你要多少錢才肯離開?」

  淩天河也不跟她浪費時間。「果然是我的好女兒,知道爸爸出獄後缺錢生活。」

  「你快說,到底需要多少錢?!」

  一張寫著銀行賬號的紙條塞入淩妙霏的手裡。「我急要現金還賭債,你拿一百萬給我。」

  「爸,你怎麼還賭……你為何這樣執迷不悟?」

  「少管我,快把錢拿來!」淩天河怒瞪著她,表情變得猙獰。

  淩妙霏想起小時候,父親每次一露出這可怕的表情,就代表母親跟她要挨揍了。「好,我給你一百萬。」可是這一次她輕易妥協,不是怕受皮肉痛,而是她必須顧及薄天宇的顏面,若在這裡跟父親起衝突,她擔心他會因此受到牽累。「我沒有多少存款,只能給你一百萬,你以後別再來找我了。」

  付一百萬跟魔鬼劃清界限,值得的!

  「不過區區一百萬就想打發我,小霏,你會不會太天真了?」淩天河眼神瞬間發冷,佈滿風霜的老臉透著一抹陰狠。

  「一百萬夠多了,你還不知足嗎?」毛骨悚然的感覺爬滿她全身細胞。「你、你究竟想怎樣?!」

  「我要這個數字。」他豎起兩根手指頭。

  「兩百萬?!」淩妙霏的存款就這麼多了。「好,我給你,請你快走,以後別再來了。」

  「一百萬,我明天要拿到,至於另一筆,我要兩千萬,這是嫁女兒的聘金,如果你不想我帶人去婚宴鬧場,就儘快給我,等你結婚後,我若還有需要的話,我會自己找女婿談。」達到目的,淩天河走了。

  淩妙霏急急將門關上,上鎖。

  她瞪著門鎖,不放心的重複著動作,她必須將門鎖好,她要確保安全、確保父親不會闖進來,就必須將門牢牢鎖住。

  她止不住渾身顫抖,整個人陷入極大的恐慌,她靠著門扇滑坐在地板上,她抖著手拿出手機,撥出了一通電話。「莫曉,幫幫我……」

  ***

  薄天宇飛往新加坡的隔日,淩妙霏銷假上班投入工作。

  她一進公司,馬上被石正剛召見,他狗腿的透露,節目部主任指定人選非她莫屬,高層也全都支持她,不過人事命令得等到下月初才能公佈。

  得到認同、獲得升遷,對她來說無疑是最大的鼓勵,何況她現在急需要錢,她沒有多加考慮便接手新節目製作,型態是時下最夯的實境秀,以後每週三天出外景錄製實境秀,加上棚內的「型男主廚」以及另一個綜藝節目,一次三個節目讓她忙到分身乏術。

  薄天宇一周後返國,可忙碌的淩妙霏卻擠不出時間陪伴他,除了出外景之外,即便不需外出拍攝的日子也是忙到天翻地覆,甚至淩晨才返家是家常便飯。

  他一開始還能體諒她全心全意投入工作,因此當她要求延後婚期,他稍做考慮後便答應了,他們既然已經認定彼此,結婚不過是補個形式,自然不必太在意。

  可她的忙碌似乎永無止境,撇除出外景不在臺北的日子,她有時還得應付夜間拍攝,偶爾甚至要跟贊助商應酬。

  這天淩妙霏又一次晚歸,當她在淩晨一點踏進公寓大門時,已經等她等到耐心盡失的薄天宇,臉色簡直難看到了極點。

  她站在玄關,彎身脫掉高跟鞋,一個不穩,險些往後摔倒。

  他走過去,擒住她的手臂,強硬的力道扯住她往後跌倒的身子,濃濃的酒味撲鼻而來,讓他的表情更為陰沉。

  「籲,幸好……」淩妙霏抬起因為酒氣而酡紅的小臉,朝他感激一笑。

  薄天宇銳利的目光掃過她身上披著的不知道哪個男人的西裝外套,而她的洋裝扣子還少扣了一顆,隱約露出引人遐思的雪白肌膚,他眼底的擔憂一換,瞬間凝聚起風暴。

  「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連訊息都不看,你難道不知道我找不到你有多擔心嗎?」他從來不曾為一個女人如此擔心過,整個晚上他的心情猶如一條被丟在熱鍋上的活魚,既煎熬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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