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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你姑姑叫你娶你表妹,真的很奇怪。」

  「因為姑姑一直把我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養子當成外人,而她認為葉家家產不該落到外人手裡。幸好,我爺爺和爸爸從頭到尾都反對那件事。」葉剛一想到這些年因為這事而和姑姑起的爭執,額上青筋都爆了出來。

  「可是那是你爺爺賺的錢,又不是她賺的,幹麼計較那麼多?」她搖搖頭,真的不懂姑姑的想法。

  「貪心不足蛇吞象。」葉剛望著她純淨眸子,知道單純如她其實是很難想像同一家族之人居然也有那麼多的爾虞我詐。

  「幸好,你的爺爺和爸爸沒把你當外人,總是對你委以重任。」她說。

  葉剛臉龐前傾,輕觸著她的額頭。

  「或者,他們當我是性能良好的機械人。」他輕描淡寫地說道。

  舒以柔心一酸,眼淚倏地掉了下來。

  她緊摟著他的頸子,終於知道他為什麼總是不談他的家人了。是什麼樣的養育方式,會讓他覺得自己像機械人?她望著他眼裡的心痛,發現自己不敢去問。「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坎坷、心酸?這樣我會愛你愛得更加一塌糊塗的。」她的淚水撲簌簌地落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都沒哭了,你哭什麼。」他把臉埋入她的發問,悶聲說道。

  「你哭不出來的部分,我幫你哭……」哭聲阻擋了她的話,她索性閉嘴,把臉埋到他胸前,徹底地放聲大哭。

  他撫著她的後背,任憑她哭濕他的前襟。她的熱淚是治癒心痛的最佳良藥,讓他受創多年的心慢慢地得到撫平。

  「我們什麼時候回日本?我不喜歡這種四海為家的生活,我好想要替你整頓一個家。」她哭倦了,閉著眼趴在他身上問道。

  「我們明天就回日本。」他撫著她長髮,含笑地望著她。

  「真的嗎?」舒以柔眼睛一亮,開心到手舞足蹈了起來。

  他摟緊她柔馥身子,鼻尖輕觸著她的耳郭。「真的。而且房屋中介已經找了幾間房間,就等我們回去做決定。」他說。

  「幹麼要買房子?你不是說你以後會中日台三地跑來跑去嗎?」就是因為如此,所以他婚前才會告訴她一年只需在臺灣住上一小段時間,其它時間則可以繼續留在東京過她自己的生活。

  「那不代表我不能在每個地方都替你建造一個家。」他說。

  「何必麻煩呢?有我們彼此的地方就是家啊。」舒以柔捧著他的臉,認真模樣恰似努力張開羽翼想護衛孩子的母雞。

  葉剛撫著她的臉頰,生平第一次,幸福到忍不住長歎一聲。

  擁有這樣的一個妻子,他怎麼可能不努力為她建造更美好的家呢?這事就像他捨不得單純美好如她,到外面風吹日曬、被塵俗給汙了心是一樣的道理。

  她是他的珍寶,而她最適合的生活方式,便是讓他一心一意地守護!葉剛如此地堅信著,畢竟他向來很少出錯。

  回到日本不久後,葉剛便帶著舒以柔回臺灣拜見了爺爺、辦了婚宴、還見了葉剛的死黨雷鎮宇,然後小兩口又回到東京定居。葉剛在舒以柔的古書店附近,買下了一戶門禁森嚴的高級住宅。對他而言,這楝住宅不是最好的,但是,為了顧及到她上班工作方便,他的選擇並不多。

  他當然希望他們日後能一起住在臺灣,只是他未來半年的重心會放在大陸新酒店的拓展業務上,而他不想讓她一個人住在臺灣大宅,忍受姑姑的心機算計。

  幸而,爺爺並不反對他暫時住在日本,葉剛也就樂得開始享受起屬於他的家庭生活。

  每晚回到家,有她的輕聲細語陪伴。夜裡,有她溫柔身子相依偎,一切好得不能再更好!

  這晚六點,葉剛甫從上海回到家裡。

  這個時間,舒以柔仍待在古書店裡!她已恢復上班,但是並未辭掉店員,因為他有些三天旅程,會想帶著她同行。

  葉剛回房沖了個澡,沉進沙發裡,舉目一望,家裡處處都是她的用心!沙發上擱著她親手縫製的拼布抱枕、櫥櫃上擺著她從各國買回來的對杯、桌幾上的相框放著他們的數張合照。

  以前若有人告訴他,他會愛上一個這麼居家的女人,他一定會冷嘲對方一番。

  葉剛看著照片裡倚在他身側,笑容燦爛的她,唇角不自覺地上揚著。

  嚴格說來,她雖然清秀,卻不是那種讓人驚豔的女人,可她身上有股引人注目的靈性,言行舉止無一不讓人覺得溫情似水。與其說她美麗,倒不如說她很女人。

  葉剛閉目養神,想趁她回來之前休息一下,卻怎麼樣也安定不下心神。最後,只得換上衣服,準備到書店去逮人。

  五分鐘後,葉剛站在書店外,看著店內的她,正與一名戴著貝雷帽的外國男人相談甚歡。

  她將髮絲撥至耳後,因為某句話而輕笑起來,眼眸彎彎地像月亮,美麗得讓人想為她摘下天上星星。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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