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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周甯寧捂著自己的嘴,害怕自己會尖叫出聲,可是她沒有勇氣尖叫,只聽到自己的心跳怦怦怦怦地擊著胸口。

  你為什麼還是不肯把我當成女人?

  她沒勇氣站出來質問他,像個打敗仗的士兵從後門溜回自己家裡,坐在客廳裡發呆。

  半個小時後,她的手機響起。

  「甯寧,你在忙嗎?」狄恒的聲音聽來有些疲累。

  「我在家。」回答得有氣無力。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沒看到你?」他微抬高了音量。

  「我很早就回來偷偷睡覺了……」尾音拉成長長地,因為沒有力氣把句子痛快地結束。

  「我三分鐘後到你家。」

  周甯寧恍神地看著手機,把頭埋到曲起的膝蓋間,低低悶叫了一聲。

  鑰匙轉動的聲音響起,門被推開來。

  她鴕鳥地用雙手捂著臉,從指縫間看著他大跨步而來。

  「怎麼了?」狄恒拉開她的手,順勢把她整個人往上一拉——

  一個面容憔悴、頭髮像稻草的周甯寧瞪著他。

  「你是作了噩夢是不是?睡覺居然可以睡成這副鬼德行。」他好氣又好笑地把她的長髮揉成正常一些。

  「謝謝你的讚美,睡不飽的頹廢風是下一季我所要創造的流行。」她抓下他的手,沒好氣地說道。

  她現在對他生氣、對自己生氣、對一切事情生氣!

  「你沒必要趕流行。」

  「對啦,反正我流不流行,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他根木不在乎她。

  周甯寧火冒三丈地原地跺著步,踢了沙發一腳,痛到唉唉叫。

  「你吃了炸藥嗎?火氣這麼大。」

  狄恒皺起眉,拎小雞似地把她押到沙發裡,一直提在他手裡的保溫壺則被塞到她的手裡。

  「紅棗枸杞茶,喝掉。」他命令地說道。

  「我不要喝掉,我想死掉。」

  周甯寧賭氣地把保溫壺塞回他的手裡。

  狄恒放聲大笑,她的手指則不客氣地擰住他的手臂,擰到他的笑聲停止。

  「把我擰成瘀青,心情好一點了沒?」他把手臂橫到她面前,溫柔的眼眸中卻不見任何譴責。

  「沒啦。」周甯寧別開頭,眼眶不爭氣地懸著一顆淚珠。

  「工作不順利?」狄恒救回她差點又慘遭牙齒淩虐的手指頭,把保溫壺送到她手裡,「喝完,我們再討論。」

  她眼裡的那滴淚掉到保溫杯裡,喝起來是甜的。為什麼他不可惡一點呢?這樣她就可以一腳把他踹到外層空間。

  狄恒靜靜地看著她捧著杯子,看著她小口小口地啜著養生茶。

  父母親的例子讓他對婚姻不抱任何希望,他不相信有哪種婚姻關係能得到真正的圓滿。他看似在愛情中來來去去,其實卻是在逃避圓滿的結局。

  甯寧,是他生命中的一段例外。他可以無條件地寵她愛她,因為他是她的狄恒大哥。

  他只是沒料到甯寧會喜歡上他,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他也對甯寧動心。

  她的直爽、她的開朗、她的陪伴,早就成了他生活中的習慣。正因為在乎,所以不想破壞這樣的感情。

  所以,他把試煉交給時間,試煉她、也試煉自己。

  「我喝完了。」周甯寧把杯口往下一翻,一滴不剩。

  「想談談嗎?」狄恒接過保溫杯往旁邊一擱,讓她的臉龐側靠在他的肩上。

  這就是哥兒們的動作嗎?周甯寧呼吸他身上的氣息,身子不由自主地栗直著。

  對她或他而言,她是哥兒們好過她是一個女人嗎?

  「狄恒大哥,我把頭髮剪短好不好?」她試探性地問道。

  「你是造型師,哪種造型適合你,你就去做。」撩起她長及背部的發,將之編成了兩條長辮。

  「像不像你國小的髮型?」他低笑著抓起她的馬尾巴,拂動她的下巴。

  「我才不要又回到小學時代哩!」她抓著發癢的下顎,看似漫不經心,實則緊盯住他的眼。「我把頭髮剪得像小男生一樣,好不好?」

  他捧著她的臉,左看右看之後,眼鏡下的雙眼閃著憐愛的光芒。

  「那樣一定很可愛。」他笑著說道,揉散她的髮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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