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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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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以為管浩元會罵她的,從小到大,她只要有一點小麻煩被他抓到,他就一定會不遺餘力地嘲笑她。 不過,在她昨天的夢境裡,管浩元沒罵人,他只是靜靜地聽著她說話。 「所以,昨天一定是場夢。」杜小嵐閉著眼睛喃喃自語著,鼻尖隱約聞到一股熟悉的杉木氣息。 她皺了下眉,緩緩睜開了眼。 嚇! 一雙黑黝不見底的男性瞳眸,肆無忌憚地撞入她的視線裡。 「管浩元!」她彈跳起身,腦子裡痛得像被一排子彈射到一樣。 「好痛……好痛……」她抱著因為宿醉而疼痛的頭顱,痛苦地呻吟著。 「報應!明知道自己不能喝酒,還偏偏要喝。」管浩元半坐起身,盯著她死灰的臉色。 杜小嵐此時頭痛到連呼吸都難過,哪有力氣跟他吵架? 「把解酒劑喝掉,你會舒服一點。」他側身下床,從床頭拿過一瓶為她準備的解酒劑,塞到她手裡。 杜小嵐拿起那只試管般的小瓶,「咕」地一聲喝了個精光。 「嗯,酒果然是穿腸毒藥,因為這瓶事後解酒劑比酒還難喝十倍。」她皺著眉頭,咋著舌頭,對於口中那種甜膩過頭的味道,非常不能苟同。 管浩元望著她鼓著腮幫子,噘嘴抿唇的模樣,他濃眉微揚,莞爾一笑。 笑容在他粗獷的男性臉龐裡摻入了一道柔和,讓他的霸氣五官變得放鬆自然,讓他的嚴肅線條變得更加迷人…… 杜小嵐驚豔地屏住呼吸,傾身向前,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笑容,盯到他臉部肌肉開始發僵,盯到他那兩道濃眉開始獰惡了起來。 「看什麼看!」他粗聲問道。 「看你笑起來怎麼會那麼像僵屍啊?」她昂起下顎,也極其兇惡地扔回了一句。 「我幹麼要對一個醉鬼笑得傾國傾城?」管浩元口氣很差,臉色更差。 杜小嵐翻了個白眼,雖然頭比較不痛了,但她仍然不想在屈居下風的時候,和他大動干戈。 「喂,你怎麼會在我房間?」杜小嵐坐直身子,盡可能地以和平的態度對他說道。 說實話,一起床見到自己和他同床共枕,除了驚訝之外,她實在是沒法子表現出任何女性嬌羞。因為她和管浩元從小到大在彼此房間裡,實在是互睡過不少回了。雖然他們感情不好,但是玩電動雙打時,他們卻是彼此的最佳夥伴哪。 「這是『我的』房間,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管浩元沒好氣地回了她一句,心情早被她剛才那一句僵屍臉評語給破壞殆盡了。 杜小嵐聞言猛然抬頭,左右張望著——這裡確實不是她的房間,這裡至少有她房間的兩倍大。而室內象牙白的裝潢是他最愛的色彩,從沙發到家具都是。 「我怎麼會在你的房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昨天晚上,整個大廳酒吧的人都看到你硬趴在我身上,強迫我背著你走出酒吧。」管浩元把話說得很慢,務必要讓她聽得一清二楚。 杜小嵐倒抽了一口氣,尖聲低叫道:「不可能!你騙人!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那種事!」她猛然搖頭,每一根頭髮都在說「不相信」。 「一個醉鬼,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你回到房間後,瘋瘋癲癲地一直說話、一直喝水、一直跑廁所,而且還一直哭。」管浩元黑深的眸子閃過一道怒氣,仍然對於她因為失戀而流的眼淚,相當地不痛快。 「我哭?一直哭?」她疑惑地問著。 「沒錯,鬼哭神號,哭到連鼻涕、幹嘔都出來了。」管浩元板著臉,毫不客氣地將她昨晚的醜態通通說出口。 「怪了?我為什麼哭啊?」杜小嵐揉著太陽穴,實在是想不出掉眼淚的原因。 她自認命運待她頗佳,她絕對沒法子被歸到悲情人物那一類別裡。 「你為什麼哭?」他冷哼一聲,眼中神色益愈嚴峻了起來。「去問你的前任男友朱建民先生啊,問他怎麼有法子把你搞得肝腸寸斷呢?」 「我……我昨晚為朱建民哭?」杜小嵐嘴巴大大地張開,根本忘了要合起。 管浩元居高臨下地站在床邊,斜眼看她的氣勢很睥睨。 「你自己聽聽以下這些事,是不是那位朱建民先生的豐功偉業?他去年髮型比賽獲勝,靠的是你的創意。他跟你借了二十萬塊,湊錢去買重型摩托車。他穿住都愛名牌,所以欠了信用卡債一百萬。分手後,你去他公寓拿東西時,發現那一對男女居然躺在你買的床單上翻雲覆雨,保險套還扔了一地。」他一口氣未停地把話說完。 杜小嵐則是嘴巴張大到可以塞進一顆蘋果的程度。 「你還有什麼事要補充嗎?」他酷酷地問道,心中暗自發誓下──如果他還對她採取放羊吃草政策,再次讓她掉進那種爛痞子的情網裡,那他就改跟她姓杜! 「天啊,我還有什麼事沒說啊?」杜小嵐大喊一聲,掩住她紅豔直可比擬太陽的臉龐,用力地撞向床頭板。 她撞得咚咚出聲,管浩元卻是看得心驚膽跳。 不過,根據以往經驗,這位小姐在懊惱時的自撞頭顱行為還沒出過狀況,所以,他也不好阻止她這種借著自戕發洩情緒的舉動。 「天啊……」杜小嵐撞得頭昏腦脹後,決定停下來中場休息一下。她呈大字形地癱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喘著氣。 「叫老天爺也沒有用。」管浩元在床旁的躺椅裡坐下,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青白的臉孔。 他萬萬沒想到她交往了一年的傢伙,居然會是那種不入流的人渣。早知如此,他就——管浩元捏緊拳頭,深刻的內雙眼皮折痕更襯出他黑眸裡的驚濤駭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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