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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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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高也不低,正好揪著人的心,讓歐陽文文放不下、睡不著。 當然,她失眠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因為——她家的地板實在是太硬了。 星期天淩晨五點,歐陽文文起來喝了杯水之後,她傘睡半醒地趴回「她的」床邊,看著那個佔據了她床鋪的麥特森。 他說,他一年到頭都在全球各地比賽,看到飯店只想嘔吐。他說話時的模樣慘兮兮,看起來像是無家可歸的孩子,所以,她沒法子澆他冷水,二話不說便把他扶進了她的家門。 歐陽文文望著他沉睡中的側臉,極度認真地打量著他那張據說會讓男人嫉妒、女人失神的臉龐。 嗯,眉毛長得很好,濃密有致,像一座漂亮的長形丘陵。 嗯,高挺鼻子的線條並不囂張、有骨有棱也有肉,卻不致於顯得刻薄。不過嘛,這道好看鼻樑顯然撞斷過,有點小偏斜。不過,這道小缺陷倒是意外符合了他的個性。 一個愛搞怪的調皮男人,如果五官全都端正得有板有眼,那也挺怪異吧。 歐陽文文托著腮,對著他的鼻樑傻笑著,睡神早就被拈到九霄雲外了。她現在對他的臉很有興趣。可惜了,他被傳誦為最勾魂攝魄的那雙眼睛,現在正在閉目養神中。 好不真實喔,這麼一個世界聞名的花花公子居然睡在她的床上。 更不真實的是,她和他居然還是朋友。 歐陽文文握住他的手掌,感覺著朋友的溫度。他的手掌微燙,就像他和她說話時的態度,總是比尋常朋友還多一點熱絡。 今天乍然見到他,她心裡的開心和忐忑都遠超過她的想像。她這才知道她在乎他的程度,恐怕比她所以為的還要深刻了。 他,也是一樣吧。 況且,他才經歷過一場讓他不好受的車賽,而他竟連好好休息一晚都沒有,就急著飛到她身邊來。他對她的心意,應該也是不言而喻了。 然則,吸引力對她來說,只是戀愛中的一小部分啊。 歐陽文文聰黠的眸子閃過一陣黯然,她對著他淺褐色的臉龐低歎了口氣,不知道她和他應該怎麼辦? 「嗨——」麥特森突然睜開眼,低啞地喚了她一聲,唇角淺淺一笑。 嚇! 歐陽文文看著他含笑的眼睛,整個人驀然往後一跌。她一手撫著胸,心跳又亂了拍。 明明是看得很熟悉的臉了,怎麼今天卻老是覺得不對勁呢? 是由於他那雙因為生病而水亮的深眸嗎?還是因為他在傷心難過時,第一個就想到她,而讓她覺得自己很特別嗎? 「怎麼一直看著我?我的頭上長角了嗎?」麥特森笑看著她,緩緩地坐起身說道。 歐陽文文搖頭,心臟被一條隱形繩子懸在空中晃啊晃地,晃得她心神不寧。 她慢慢地別開眼,不大敢看他,遂在床邊半跪起身,替他拍松了兩顆枕頭墊在他的身後。 麥特森望著她拂在身側的柔亮髮絲,心臟像浸入了蜜糖裡一樣。 長到這麼大了,他卻是直到此時才知道——原來,喜歡這回事,是可以愈釀愈甜的。 「身體不舒服還這麼高興啊?」她一抬頭,看他笑得很開心,便也笑了起來。 「我全身骨頭都在痛,我覺得自己像五十歲一樣。」他苦笑地說道,往後一躺滑入枕頭山裡。 「要不要喝水?」她問。 「謝謝。」躺了一整晚,喉嚨確實是幹嗄的。 歐陽文文走到廚房倒了杯水,放到他手裡。 「喂我喝。」他耍賴地把手背到身後,孩子氣地仰起下顎。 「你自己喝。」她現在怪怪的。「我去榨柳橙汁給你喝。」 「我現在不想喝柳橙汁,我比較想跟你說話。」麥特森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他身旁坐下。「你知道你現在看起來像個妻子嗎?」 「是嗎?」歐陽文文乾笑兩聲,不知所措地低頭揉著鼻子。他從以前就是一直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嗎?那她怎麼會從沒覺得彆扭過呢?這氣氛親昵得讓她起雞皮疙瘩。 「我很想你。」他勾起她的下顎,從來不曾對自己的心看得這麼透徹過。 歐陽文文迎視他的眸子,她輕抿住唇,隱約知道今天他們之間會有些改變。 「沒話好說嗎?」麥特森的拇指輕撫著她的臉頰。 「喔。」她不知所措地應了一聲。 「就只是『喔』一聲喔。」麥特森的拇指陷入她的臉頰,毫不掩飾他眼底的失望。 歐陽文文拉下他讓人發癢的手指頭,她仰頭看他眼底眉梢的疲憊,只想先處理她目前最在意的問題—— 「麥特森,你對於那一場比賽,還是覺得很悶,對不對?想不想談一談?」歐陽文文的手扶上他的手臂,柔聲問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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