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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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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田田看著尉遲勁勢在必行的自信臉孔,她握緊拳頭。腦子在天人交戰之時,內心裡也同時冒出了怒焰。 他以為所有一切總是可以順他的心、合他的意嗎?他以為他可以藉著小淩來改變她離婚的決定嗎?他傷她太重,她原本就不打算和他複合,即使她傻到又愛上了他,她也從沒改變過這個念頭。 可她現在——很想教訓他!教訓這個以為全世界都繞著他而轉的傲慢傢伙。 「好,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讓你好好表現你身為父親的誠意。但是——」何田田雙臂交叉在胸前,皮笑肉不笑地掀起唇。「如果這一個月內,你的表現不合我意,你就得和我離婚。」 尉遲勁眼睛一高,咧嘴一笑,雙臂一張,立刻把她摟入了懷裡。 「萬歲!」他開心地大笑出聲,摟著她轉起圈圈。 她瞪著他的笑臉,看著他笑眯的眼神,看著他因為大笑而皺起的眼尾紋,她頭暈了起來。 「放我下來,我要吐了!」她大吼一聲,閉上眼不再看他。 「不過,表現不合你意就淘汰出局,這種判斷未免太主觀了吧。」尉遲勁很快在她額上偷了個吻。 「怎麼?不敢接受挑戰。」她雙手往他胸前一撐,狠狠地推開他。 「我是怕你不到一個星期就棄械投降了。到時候,你如果惱羞成怒的話,我可不負任何責任喔。」尉遲勁得意地朝她眨眨眼睛,相信她對他還是有感情的。 何田田眯起眼,冷冷一笑。 「你放心好了,不會有那種情況發生的。」她要他嘗嘗她以前所受過的每一種苦,而且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原諒他的! 尉遲勁看著何田田唇邊的冷笑,驀然打了個冷顫。 看來她不打算讓他太好過。不過,只要能贏回他的老婆,上刀山、下油鍋,他都認了。 他活該! 幾天後,何田田、尉遲勁、小淩,回到了花蓮。 一路上,小淩最快樂。她雖然不是很明白為什麼她突然間有了爸爸、爺爺和奶奶。可是,她好高興有這麼多人陪著她。 她尤其最愛爸爸。雖然爸爸親她時,鬍子會刺得她的小臉痛痛的。但是爸爸會把她抱得好高、好高,也會和她比賽賽跑。所以,她還是好喜歡、好喜歡他。 「爸爸、媽媽,我們到家了!」小淩開心地指著窗戶外大叫著。 尉遲勁的車才在「風園」前面停下,小淩和何田田就手拉著手,迫不及待地跳下了車。 海風在車門推開的那一刻,拂上了何田田的臉頰。那微鹹微膩的觸感,讓她想哭。 這才是她最熟悉的地方啊! 何田田拉著女兒的手,推開油漆已剝落的木屋大門,小跑步地沖向秋千。她用手拂去秋千上頭的灰塵,把女兒抱上去,輕輕地推著她往天空的方向飛去。 「哇!好高喔!」小淩的笑聲灑落一地,何田田則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泛著藍綠粼粼波光的大海。 尉遲勁將行李箱往旁邊一擺,他站到她身邊,望著那棟他們曾經共同生活過的木屋。 「這裡的空氣還是很好。」尉遲勁攬住她的肩,知道她在小淩面前不會給他太壞的臉色。 「這裡的桌子很髒、環境很亂,需要整理。」何田田挑釁地看了他一眼。 「我來處理。」尉遲勁雙手一攤,心甘情願地說道。 「當然是你來處理。我在車上說過了,我對於那種不會做家事,只會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老太爺沒有興趣。」她當年怎麼對他,他現在就該怎麼對她。 「這位夫人想喝點什麼飲料?」尉遲勁一彎身,擺出服務生的鞠躬姿態。 「熱烏龍茶,茶罐在我的行李箱裡。」她不客氣地指使道。 「廚房在哪裡?」尉遲勁笑容滿面地看著老婆、女兒,此時就算叫他去堆糞肥,他也會覺得工作無比愉快的。 「你在這裡住過三個月,居然不知道廚房……」何田田旋即打住了話,抿緊了唇。「抱歉,我忘了你那時候看不見。」 「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全新的開始。你帶路吧!」尉遲勁拎起行李,豪爽地對她咧嘴一笑。 何田田拉著小淩,領著他走向廚房。 她打亮廚房的燈,小淩則同時打了個噴嚏。 尉遲勁看天花板上那盞幾乎快碰到他頭頂的橘黃燈泡,他一挑眉,直覺地微彎下身。真奇怪,他以前老跟著她在廚房裡走來走去,頭上怎麼沒撞出腫包呢? 「我還記得我就是在廚房裡,請求老爹把你嫁給我的。」他看著她,眸子熠熠生光。 「你一定不知道老爹那時手裡拿著大菜刀,磨刀霍霍地想宰了你吧。」何田田咬著唇,「咯」地一聲笑了出來。 「天啊!原來我當時處在那麼危險的環境裡,卻還完全不知情。」尉遲勁哇哇大叫,霸氣五官滑稽地扭曲在一起。「想我當時還自以為浪漫地對你說什麼,我看不見,沒法子替你阻擋突如其來的危險,但是我會盡我可能地讓你生活無虞。沒想到,那時候就有一把刀在我頭上揮舞,天啊!」尉遲勁難堪地抓著頭髮,表情頗為尷尬。 小淩蹲在地上,仰頭看著爸爸。 「爸爸,你頭皮癢嗎?」小淩問。 何田田抱著肚子,再也忍耐不住地爆笑出聲,笑到眼淚都飆了出來,笑到站不起身,只好和女兒抱成一團。 那時候答應他求婚時的掙扎、煎熬心情,在笑聲中漸漸地變得模糊了。 尉遲勁笑望著她們母女,他蹲跪在地上,張臂將她們兩人抱入懷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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