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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老呢?」司馬炤把身上的大背包往地上一擱。

  「他在睡覺。」她倒出洗毛精,先洗阿忠的身體、再洗四肢,左搓右揉,看著泡泡滿天飛,覺得超有成就感。

  「叫我來喝酒,他自己卻跑去睡覺?」

  「他說要儲備體力,晚上再跟你喝個痛快。今天是徐媽媽的祭日,他不喜歡一個人。」尉遲靜用眼神警告蠢蠢欲動的阿忠,認真到兩道眉都皺了起來。

  司馬炤看著那一人一狗相瞪,唇角忍不住上揚起來。

  「你經常來陪徐老?」司馬炤拿出隨身手劄,抽出一枝筆,隨手畫了起來。

  尉遲靜在他的筆下,被畫成一個拿著骨頭逗小狗的機器人男孩。

  「我們認識三個月,算是忘年之交。」

  尉遲靜拿起備好的溫水沖洗阿忠身上泡泡,阿忠哀嚎一聲,開始在地上打滾,表現出中毒身亡的姿態,她則是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阿忠一聽到她笑,以為要玩遊戲,飛快地往她的身上撲。

  「停!」

  尉遲靜聲音未落地,屁股先著地,滿身泡沫的阿忠趴在她身上,吐著舌頭對她傻笑。

  「你慘了!」尉遲靜挽起袖子,馬上一躍而起,一手抓著水管,一手壓著阿忠,非常英勇地繼續洗澡大典。

  待到十天一次的過水儀式完成,阿忠很乾淨,尉遲靜則是標準的落湯雞一隻。

  頭髮半濕地貼著臉龐,清秀輪廓上的點點水滴在陽光下發亮如鑽石,一如那雙熠亮的水眸。

  像個精靈一樣!

  司馬炤移不開目光,心臟在瞬間擰成一團,想別開頭卻捨不得,只好拚命吞咽口水好控制情緒。

  「鼻子上有泡沫。」司馬炤一手拿著手劄,一手抹過那丸泡沫。

  「喂!」尉遲靜馬上後退一步,防備地看著他。「我們沒有很熟,沒事不要亂摸人。本人是來洗狗,不是來陪酒的。」她說。

  「你會不會反應過度?我對男人沒興趣。」司馬炤雙臂交握在胸前,不客氣地嘲笑道。

  又說她是男人!尉遲靜眼裡冒火,真想給這個手下敗將一拳。

  她只是長得高了點,頭髮短了點,五官雖不是美若天仙,但也絕對清麗。本日不過是穿了寬鬆上衣、登山背心,還把運動寬褲卷到大腿而已,有必要把她當成男的嗎?

  「現在是在對我放電嗎?」司馬炤拿起手劄在尉遲靜眼前揮一揮。

  「滾……」尉遲靜的目光突然停在那本手劄的圖片上,臉色頓時一變,聲音顫抖地問道:「我問你,你跟那個國內生活品牌『無名』有什麼關係?」

  「『無名』是什麼東西?」司馬炤不動聲色地反問道。

  「「無名』是個前景看好的藝術家,作品用色有非洲的原始,還有一種反諷文明的趣味。去年成立新品牌後,加入家居品設計,前景一片看好。」尉遲靜在他眼裡閃過一絲得意時,很快地搶過那本手劄。

  「小偷!」司馬炤抗議一聲,卻沒有認真地要搶回。

  尉遲靜縮到牆邊,愈翻臉色愈是大變,目光最後停在他簽名落款的頁面。

  她是「無名」的忠實粉絲,買了一堆他的文具和玻璃餐具,而且爸媽也一直想簽下他的藝廊展覽代理權,她是不可能錯認的。

  「見鬼了,你真的是『無名』!」尉遲靜抓著手劄,不能置信地又把他上下打量一次。

  「你的表情還可以再驚恐一點。」司馬炤沒好氣地說道。

  「我早該知道在藝術這一行,才華和個性只要不成反比,就要謝天謝地了。」她頹下肩,還歎了口氣。

  司馬炤一時分不清自己是被罵還是被誇獎,索性板起臉,厲聲警告道:「我警告你,不許把我的身分洩漏出去。」

  「幹麼緊張兮兮?司馬炤很有名嗎?『無名』比較有名。」尉遲靜冷哼一聲,覺得他實在臭屁到極點。

  「你根本搞不清楚狀況,給我過來!」

  司馬炤拉住尉遲靜的手腕,把人扯到院子裡,他打開電腦上網,叫出幾張「傳奇」發行過的專輯、演唱會DVD及寫真集,全塞到她面前。

  尉遲靜低頭瞪著照片上的司馬炤,再抬頭看看眼前的傢伙。

  「難怪我覺得你有點眼熟,」她老實地說道。

  「全臺灣就你不識貨。」他繼續板著一張臉。

  「我不聽流行音樂。」她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司馬炤翻了個白眼,不客氣地回嘴道:「隨便啦,你如果是我們的歌迷,我才會嚇到起雞皮疙瘩。反正我是『無名』這件事,你給我保密,聽到沒有。」

  「好啊,你跟我爸媽的藝術管理公司簽約,由我們幫你安排下一期的展覽,我就保密。我敢保證比起讓你現在的畫作只在固定的畫展裡展出,我們一定可以把你更推向國際化。」尉遲靜拍胸脯,大聲保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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