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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不管了,再去喝一杯咖啡提神醒腦,以毒攻毒,精神一好,胃就不痛了啦!」她決定振作,喃喃自語地跳下床,準備她本日的第三杯咖啡。

  ***

  司馬炤抵達臺灣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想沖回家找尉遲靜。

  畢竟,他這段時間都在想尉遲靜。

  想她的好、想她不留情卻總是讓他心情太好的銳利話語。想他早習慣身分特殊,但尉遲靜卻待他一如常人。想他在她身邊有多自在,想她想到好幾回都想打電話給她,跟她表白!

  馬的,光是這個念頭就足夠把他嚇到夜不成眠了。他又怎敢貿然地跑去找她,萬一情況一發不可收拾,那還得了?

  「麻煩載我到『曾經』咖啡廳。」司馬炤和「傳奇」一塊搭上保母車,對司機小陸說道。

  司馬炤瞪著車外車潮,瞪著自己反射在窗上那張餘悸猶存的臉孔。

  想他上回有衝動時,是結束半年的巡迴演唱,再也沒法子忍受被人群包圍的擁擠戚。所以,他背包一拿,直接搭機到不丹當個廢人,鎮日坐在民宿陽臺,看著青山綠水及一望無際的草原。

  不用向誰交代,無須掛心誰的等待,那才是他要的自由。

  所以,他一定是瘋了,才會有了想跟小靜定下來的念頭。

  她才二十幾歲,還有花花綠綠的世界等待著她,不該被他這個她口中的歐吉桑、大叔絆住。司馬炤瞪著窗戶上自己陰沉的眼神,愈看愈覺得好滄桑。

  保母車緩緩地在「曾經」咖啡廳外頭停下來,白亞文眼尖地先瞄到咖啡廳窗邊那一對男女。

  「那不是小靜嗎?旁邊還坐著一個精英喔。」白亞文興奮地說道。

  杜宇和望月耀太聞言,馬上也把臉湊到窗邊。

  司馬炤睡眠不足的黑眸惡狠狠地看去,心情馬上蕩到穀底。

  沒錯,那是小靜。她正和一個穿著休閒但有品味的男人坐在窗邊談笑風生。

  小靜笑得很開心,而那個男人也在笑,笑得讓他想扁人!司馬炤握緊拳頭,壓抑起自己想下車找人算賬的衝動。

  「我不下去了,回我家。」司馬炤粗聲對司機說道,臉頰線條緊繃如石,兩道利眸仍如利箭般地緊盯著那一對人影。

  「小陸,等一下再開門。」望月耀太扯住司馬炤的衣袖,急忙地說道:「你搞什麼!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小靜被搶走?」

  「人家已經在談戀愛了,難道要我出場去演一場棒打鴛鴦嗎?」司馬炤沒好氣地說道,連肩頸肌肉都用力了起來。

  「要是真的談戀愛,幹麼要約在你經常來的『曾經』。如果不是她太喜歡這裡,那就是想故作不經心地讓你看到。」望月耀太氣急敗壞地說道。

  「可能她剛好也覺得『曾經』的東西很好吃。」司馬炤不悅地眯起眼,瞪著窗外——

  從小靜對面那個男人頻頻傾身向她的動作,就可以看出對方有多希望爭取到她的注意。

  「你要不要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那張不是滋味的表情。提起來或放下,有那麼難嗎?」杜豐懶洋洋地扔去一句。

  「我總是要想清楚我究竟可不可以帶給她幸福,才能決定要不要出手吧。」司馬炤面頰一緊,回吼了杜宇一句。

  「你以為停在原地,就可以什麼都不改變嗎?這位大哥,你已經回不了頭嘍。」白亞文同情地看著他,拍拍他的肩。

  「見鬼了……」司馬炤詛咒了一聲,頭昏腦脹地倒向椅背。

  再怎麼說,距離他上一次跟女人告白,至少也有十幾年的時間了。

  更該死的是,他壓根兒覺得自己不適合當男友!

  所以,忍住、忍住!他強迫自己把目光從小靜身上移開,雙臂交握在胸前,不許自己去拉開車門。

  「小陸,麻煩儘快開車送我回家。」司馬炤閉上眼,來個眼不見為淨,雙唇往下一抿,繼續忍著。

  「傳奇」其他三名成員互看了一眼之後,湊在一起開始打賭——

  賭司馬炤會在幾天內跟尉遲靜告白。

  ***

  好累、好累……

  尉遲靜坐進電梯後,靠在牆壁的高瘦身形看來既垂頭喪氣又疲憊。

  辛明隆很好,聊的話題也正好都是她感興趣的部分。他們可以從臺灣聊到大陸市場藝術園區的過度商業、租金高漲、藝術家開始出走……

  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辛明隆握她的手時,她不會討厭,也不會心跳。她八風吹不動的冷靜模樣,甚至還讓辛明隆笑了出來,說她是天生適合談判的人才,不著痕跡地幫兩人都解套。  「完了……」她喃喃自語著,手掌拍著額頭想讓自己精神些,腦海裡卻自動跳出司馬炤的臉孔。

  「見鬼了,我幹麼不早點喜歡他呢!」一定非得耗到變成了好朋友才喜歡,弄得現在進退都不是哪……

  電梯門打開,尉遲靜閉嘴掏出鑰匙,走出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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