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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若雲不是一個會拿一些沒發生的事來折騰自己的人。

  所以,就算她偶爾會想起哈麥德所說的那句「後會有期」,她也會想法子遺忘它。

  她一心煩,就吹吹笛子或是寫寫書法,來排遣心情的不適。而這些事,都需要平心靜氣才能夠做好。

  或者,最重要的是——她從帕米娜口中知道哈麥德會出國一段時間,所以她實在沒理由提心吊膽。哈麥德那人或者無禮,但她相信他不會真的對她霸王硬上弓的。

  他太驕傲了,不屑強迫她,只要她管好她的心,一切都不會有問題的。

  於是,這半個月來,夏若雲便在巴夏寢宮裡享受著此生難得的奢華、悠閒時光。

  此時,她跟在侍女身後,走進一間大浴堂裡。

  這是帕米娜堅持要她體會的土耳其浴,帕米娜堅持經過土耳其浴的洗禮後,絕對會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清新戚。

  只是,這座澡堂會不會太誇張了一點?

  夏若雲一進到澡堂,便因為貪看玄關天花板的馬賽克拼畫而恍了神。陽光從馬賽克拼畫旁的彩繪玻璃射入,那不同層次的亮度,讓她感動得想掉眼淚。

  又是一項讓她失神的藝術精品哪!這幾天下來,她像不小心踩入奇幻仙境裡的愛麗絲,帕米娜帶她造訪的每一處宮殿,都擁有著驚人的富麗堂皇。

  這陣子,她聽著帕米娜說著哈麥德在企業併吞上的驚人成功,聽著她說著他們家富可敵國的領土與房子,她更加清楚那男人何以那麼狂傲了。

  他擁有太驚人的財富,也創造出太多的成就,加上他身邊的人全視他若神只一般,他怎麼可能不予取予求,又怎麼可能不驕傲。

  「夫人,請進。」侍女在一座鑲金拱門前停了下來,掀開白紗簾幕,等待著夏若雲進來。

  夏若雲才踏入白色蒸氣氤氳的浴間,一名穿著印度沙籠,額心點著紅色朱砂、蓄著及腰長髮的女子,正巧與她擦肩而過。

  女子豔麗的容貌,讓夏若雲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好幾眼。

  「請問你是帕米娜的老師夏若雲嗎?」印度女子用頗流利的中文問道。

  「我是。請問您是哪位?」夏若雲禮貌地回問道。

  「我是哈麥德主人的妾室——息妲。」

  夏若雲傻了眼,怎麼有人可以稱呼自己為妾室,還說得那麼毫無芥蒂?而且息妲竟還稱呼哈麥德是她的主人!

  夏若雲的長睫慢慢地垂下,掩去她眼中的不解。

  「主人有很多個妾。」息妲怕夏若雲不僅意思,又特別強調了一遍。

  「我知道。」

  「你覺得很奇怪嗎?」息妲嫣然一笑。「SORRY,這麼冒失地猜你的想法。但是主人就是有本事讓我們這些妾室們對他……百依百順哪。」息妲化著精美眼妝的眸子,露出一抹害羞的笑意。

  夏若雲聞言,也只能強擠出一抹笑容,一想到哈麥德的唇曾經吻過息妲和她,她就全身不自在了起來。

  「啊,不打擾你了,你快進去休息吧,我們會有機會再見面的。你這樣的氣質,正是主人所喜歡的呢!祝福你有個美好的一天。」息妲雙手合十,用一種跳舞般的曼妙姿態轉身離開。

  夏若雲怔怔地停在原地,萬萬沒想到息妲對於哈麥德看中另一名女子之事,不但毫無妒意且還一副樂見其成的模樣。

  「請往這邊走。」侍女說。

  夏若雲跟著侍女走到大理石平臺邊,依著她的手勢卸去了身上的長袍後,趴躺上大理石平臺。

  侍女用金質水瓢將她身子淋濕,讓氤氳的熱氣蒸出身上的汗水且放鬆毛孔。

  「我幫您按摩。」侍女低聲說道,套上粗毛手套後,在她的肌膚上搓揉去她的老廢角質,再徑行按摩著她的全身。

  「謝謝。」

  在侍女的按摩下,她舒服地閉上了眼。

  她原本以為身為別人的情婦,總會有些不自在。但是,息妲的言行舉止卻只能用怡然自得來形容啊。

  是因為全心依附著一個男人,所以只能被迫接受他的喜怒哀樂嗎?

  她好慶倖自己生長在臺灣,不需要依附任何一個男人。

  侍女按摩既畢,執起夏若雲的手在唇邊輕吻了下,並做了個請她休息的動作。

  「謝謝。」夏若雲微笑著,以她所會的少數幾句土耳其話說道。

  她躺在大理石檯面上,在溫暖的蒸氣裡,陷入了打盹的放鬆狀態裡。

  突然間,有一雙大掌撫上了她的後背。

  夏若雲嚇得想跳起身,卻又因為意識到自己身無寸縷的狀態,而只能緊抓著身下的大理石檯面。

  「誰?」她顫抖地問道。

  「我。」

  夏若雲聞言,身子一僵。

  「帕米娜說這裡不會有男人出現。」她後背沁出冷汗,不敢回頭看他,心跳頓時亂了節拍。

  「我不是男人,我是這裡的主人。」哈麥德的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她一身雪白肌膚與纖柔曲線上流連著。

  這男人,當真把自己提升為神格了嗎?夏若雲不悅地眯起眼,卻發現在這種赤裸的狀況下,她完全沒法子表現出嚴厲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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