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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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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麥德半回身,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他面前坐下。 夏若雲仰頭看著他深刻的輪廓,看著他緊擰的眉宇,她低聲問道:「為什麼要把帕米娜嫁給她不認識的人?」 哈麥德沒接話,看了一眼那只黑色陶壺。 夏若雲移到桌邊,拎起陶壺,重新為他倒了杯茶,菊花的清香,隨著金黃的茶液飄散在空氣裡。 她把茶放到他手裡,身子卻不由自主地一凝。她以為自己對於被奴化這件事是很排斥的,可她顯然比她所以為的還習慣他啊! 否則,她幹麼要把服侍他這種事,做得這麼理所當然? 夏若雲很快地退開,拉遠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只是,她的和室軟榻畢竟不大,最遠的距離也不過是離他三步而已。 「我不會把我妹妹交給我不熟悉的人。」哈麥德看了她互絞的纖手一眼,端起茶杯,喝了幾口那溫熱沁甜的茶。 「你身邊難道沒有你熟悉,而帕米娜又不排斥的人可以選擇嗎?」她低聲問道,沒有看他。 「沒有這種人。」他不容許任何人挑戰他的權威。 夏若雲黑亮眸子凝睇著他,她挺直背脊,決定要和他的權威對抗到底。 唯有和他的強權對抗,她才能更加確定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也才能確保自己的心不會淪陷得更深哪。 「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她勇敢地說道。 「你愈來愈放肆了。」哈麥德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擺,鷹隼般銳利的眸子直瞪入她的眼裡。 「如果你想得到的是一味依從的答案,你該去息妲那裡。」她就是這種個性。 哈麥德倏地傾身向前,攫住她的手腕,將她往前一扯,落到他身前。 「沒想到你已經把你自己和我的妾室們相提並論了,嗯?」他的氣息落在她的耳邊,吹入她的耳間。 「我的意思是指我和息妲是不同類型的女人,她不敢違逆你的意見,而我則無所畏懼。」她掐住自己的掌心,不許身上任何一處敏感的神經被他挑動。「我認為你應該多聽聽帕米娜的想法,你讓她出國讀書,不也是希望她能有主見嗎?」 「你現在是在幫帕米娜和白志清當說客嗎?」哈麥德低喝一聲,重重拍了下桌子。 「你全聽到了?」夏若雲驚訝地回過頭,長髮飛甩在他的胸前。 哈麥德倏地收掌握住她的髮絲,一寸一寸地將她的臉孔拉到他的面前。 「只聽到了一些,但是也足夠清楚那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了。」他的聲音渾沉地像是從另一個空間裡傳來的一樣。 「你在生氣。」她望著他低語著,頭髮被拉疼了,可她沒有掙扎。 哈麥德鬆開她的發,嚴峻的眉宇間變得更加凜肅了。 半晌後,他板著臉說出了他此時複雜的心情。 「我有充分的理由生氣,我最信賴的秘書,居然背著我和我妹妹交往。我認為最可取的美德是誠實,任何一個小謊言,都會是背叛的跡象……」 「等一下。」夏若雲搖著頭,在榻上跪坐起身,手掌安撫地按住他的手臂。 他瞪著她的手臂,繼而抬頭看向她的臉孔。 她對著他嫣然一笑,笑容美麗得像一朵荷花在清晨的水面中緩緩地綻放。 「你沒有聽到所有的話,而你也想得太多了。目前而言,只能說是帕米娜和白志清對彼此都有好感,至少帕米娜這方是非常認真的,但他們卻從來沒真正開始交往過。」 「是嗎?」他緊抿著唇,濃眉上的陰鬱微緩。 「你怎麼可以不相信你的妹妹和秘書呢?他們不會背叛你的。」夏若雲一本正經地說道。 哈麥德長臂一伸,攬過她的腰。 夏若雲無奈地揪了下眉,對於他總是要把她攬在身邊的這件事,實在是無能為力哪。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他問。 「說這樣的謊,對我來說沒有好處,我很清楚付我薪水的老闆是誰。」夏若雲故意自嘲地說道,身子卻不動聲色地往後一仰,拉開了距離。 面對著他近在咫尺的俊容,她不是不心動,卻是拚命地用著意志力在抵抗。 他與她或者互相吸引,但是她不願意成為他的眾多女人之一。 「誰能想得到這張美麗臉孔之下,會有這樣一個驕傲的靈魂,和這樣的伶牙俐齒呢?」他的指尖滑過她的唇,倏地俯身向前,很快地將彼此距離又化為烏有。 哈麥德的臉龐漸漸地俯低,豐厚雙唇與她的只有零點一公分的距離。 夏若雲屏住呼吸,伸手擋住了他的唇。 「你同意給帕米娜和白志清一個機會,讓他們開始交往嗎?」她不想每一回都讓他蠱惑了心智。 「在我們國家,父兄有權為家中女子選擇最有利的婚姻。」 「你已經夠有力了,還需要什麼有利的家族聯姻嗎?帕米娜需要的是最能讓她快樂的男人。」或許她太多管閒事,但是,只要能多一個機會讓帕米娜快樂,她就不能放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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