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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一道龍飛鳳舞的字跡,很囂張地沒有署名。

  武聖揚的意思是要她在出門前,去叫他起床嗎?鄔若玫疑惑地將紙條折好,放進了口袋裡。

  她的眸子漾上一層不快——她不喜歡他總是這樣肆無忌憚地命令人,好像全世界都應該要由他發號施令一樣。

  不想理會他,可她也不想礙了他的事。如果他起床確實是有要事的話,那她豈不罪大惡極嗎?

  鄔若玫強壓下心頭不悅,走到他門口,用力地敲門。

  叩叩叩、叩叩叩——

  「滾開!」武聖揚的大吼從門內傳來。

  鄔若玫不理他,乾脆直接開門而入。

  墨色大床上,武聖揚臉埋在枕頭間,一手擱在臉龐下方,整個人睡成了一個扭曲的大字。

  如果他習慣睡得這麼放肆,那麼去年他們在她爸爸面前佯裝恩愛夫妻時,他怎麼有法子蜷在她單人床邊的窄地板睡上幾個月呢?

  因為武聖揚在乎她爸爸,為了他,再苦的環境也會咬牙忍下去。

  一念及此,鄔若玫放柔了原本緊揪的柳眉,柔聲對他輕喚道:「武聖揚,起床了。」

  枕頭間傳來他含糊不清的詛咒聲——

  「@#¥%^&×……」

  「武聖揚,你要是再不起床耽擱了時間,後果自己負責。我要先走了。」鄔若玫拍拍他的肩,說完之後便要走人。

  「等一下!」武聖揚驀地從床上彈坐起身,飛發如蓬草,雙眼仍然緊閉如蚌。

  鄔若玫盯著他,咬住唇,有點想笑。

  「有事嗎?」她力持鎮定地問道。

  「你坐著等我一下。」

  武聖揚奮力睜開眼睛,血絲眸子寫滿了不願起床的火氣。

  可他用力地瞠大了眼睛,以維持眼皮不下垂的姿態。

  「你昨天幾點睡?」她好奇地問道。

  「不知道,練字練到很痛快,忘了是幾點睡著的——」武聖揚像遊魂似地往浴室前進,先是撞到牆壁,之後又撞到了浴室門。

  鄔若玫瑟縮了下身子,心想那一定很痛,可他竟像是沒有痛覺一樣。

  三分鐘後,他穿了一身運動服從浴室走了出來,小麥色臉龐還濕漉漉地都是水珠。

  「好了,我們可以走了。」他說。

  「我們?」鄔若玫疑惑地望著他。「我們要去哪?」

  「當然是去跑步啊。」他奇怪地看她一眼,拉起她的小手就往門口走,嘴裡還不停嘮嘮叨叨地說著:「幹麼一大清早就去跑步?你難道不知道沒睡飽和紫外線是女人老化的大敵嗎?天黑之後,再去跑步豈不是更好——」

  「慢著。你幹麼要陪我去跑步?」鄔若玫扯回自己的手,防備地看著他。

  武聖揚抿起唇,皺起眉,大掌把頭髮抓得更加淩亂不堪了。

  「我高興。」他嘴角一歪,含糊不清地說道。

  「你高興?你是勉強起床的,我看不出你有哪一點高興。」鄔若玫清亮眸子凝望著他,卻是愈看愈不對勁。

  他身子扭來動去,活像是在害羞一樣。

  「反正,我就是想跟你一起跑步,不行嗎?」武聖揚黑眸怒瞠,嗓門雄渾地大吼道。

  「你幹麼討好我?」鄔若玫脫口問道。

  「誰要討好你了,討好你又有什麼好處?難道你會供我吃香喝辣不成。」武聖揚一說到這裡,聲音卻梗在喉嚨間,且馬上送出笑臉一枚。「對對對,我想討好你。昨天你消夜時吃的那碗幹拌面,看起來很美味。大姊要是方便的話,準備餐食時,請多惦記小弟一份,此恩此德小弟將會沒齒難忘。」

  「我不是你家的廚子。」鄔若玫轉身就往樓下走,心裡驀地感到一陣悶窒。

  說穿了,他這麼黏著她,也不過是為了幾道家常菜罷了。

  「小器鬼,多煮一份,多積一分恩德,連這也不懂喔。」武聖揚咕噥了一聲,如影隨形地跟在她身後。

  「你幹麼跟著我?」她現在氣得想打人。

  「不是告訴過你,我要跟你一起去跑步嗎?」

  「難道你以為跟著我去跑步,我就會做飯給你吃?你是三歲小孩嗎?以為凡事只要你開口,別人就得乖乖地照做嗎?」鄔若攻心煩意亂地說出氣話,聲音尖銳得連她自己都不忍卒聽。

  她說了什麼啊?鄔若玫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

  「鄔若玫,你給我聽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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