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長大(40)_路可可

四十

　　「喔。」丁雨恬失望地頹下肩，接起電話，蜷著身子縮在沙發一隅。「喂，媽媽。」

　　『小恬啊，你和唐楚人怎麼了？事情怎麼會變成那樣呢……』

　　丁雨恬手足無措地絞著裙子，聽著媽媽叨叨絮絮地說起男女之間的相處之道。

　　突然，一道晴天霹靂從耳機裡射出，擊中了她的耳膜。丁雨恬驀地挺直身軀，抓著手機的手顫抖不止。

　　「媽，你……你再說一次？」

　　『楚人說他明天要訂婚了。』

　　丁雨恬呆住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雨恬……』丁母在電話那頭擔心地喚著。

　　「騙人，騙人，我才回來一個多月，他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又和別人在一起了……」丁雨恬無助地看著鄔若玫，淚水大滴小滴地落下，哭得慘兮兮。

　　鄔若玫歎了口氣，拍拍她的肩，遞了一盒面紙到她手上。

　　『唐楚人剛才打電話來向我道歉，說你們之間有些問題，所以已經解除婚約了。你這傻丫頭，你怎麼什麼事都沒說呢？』

　　丁雨恬哽咽到說不出話來，只能結結巴巴地問道：「他……什麼時候要訂婚？」

　　『明天中午。』

　　丁雨恬閉上眼，驀地感到一陣暈眩。揪著胸前的衣服，她不明白胸口的劇烈絞痛是怎麼一回事，她以為自己再也不可能傷得比那時候更重了啊……

　　電話那頭的丁母交代：『他明天中午會在女方家，住址在……』

　　明天中午要訂婚，那他現在人在家嘍！

　　丁雨恬從椅子上彈跳起身，抓著手機就沖出了大門──

　　但隔壁的房子仍是漆黑一片。一切如昨，什麼都沒變！

　　「媽，他不可能訂婚，他根本還沒回到家。」丁雨恬對著手機大聲地說道，像是找到了一線曙光，整個人又精神了起來。「你騙我，對不對？」

　　『小恬……唉……楚人說他明天早上才回來，他會直接趕到女方家。』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丁雨恬懷疑地問道，大腦開始想盡一切理由來否認媽媽提供的這個訊息。

　　『那小子膽敢和你解除婚約，我當然是什麼事都要問得一清二楚啊！』

　　丁雨恬咬住手臂，說不出話，激動的呼息完全表達出她此時的紊亂心思。

　　「媽，你再告訴我一次他訂婚的住址。」丁雨恬脫口問道。

　　『你想清楚再去啊，可別落得三方尷尬。』

　　「我知道了。」

　　丁雨恬掛斷電話後，鄔若玫遞來一杯水，她怔怔地一飲而盡。

　　不待鄔若玫開口，她便用遊魂般的語調，把電話裡的事情說過了一回，彷佛想藉此證實自己不是在作夢一樣。

　　「呵……」丁雨恬乾笑出聲，含著兩汪淚水看著鄢若玫。「我一定是個很失敗的女兒，因為我媽居然沒鼓勵他來追我。呵呵呵……」

　　鄔若玫皺著眉，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你要不要先打通電話給唐楚人？」

　　丁雨恬點頭如搗蒜，馬上抓起手機撥號，接通後，電話那方竟傳來一聲溫柔軟語──

　　『喂。』

　　「請問……」她捏著拳頭，手心冒汗。「這是楚人大哥的手機嗎？」

　　『對啊。』

　　一道冷意鑽入丁雨恬的皮膚，滑入她的血脈裡，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你是誰？楚人大哥呢？」她語氣幽冷地問道。

　　『啊，我猜你是雨恬妹妹吧？對嗎？我原本想請你一塊過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唐楚人說你是他最疼的幹妹妹呢！』

　　「才不是！才不是！我才不是他的幹妹妹！」

　　丁雨恬失控地低吼完，燙手山芋般地將手機住地上重重一摔。

　　「是他未婚妻接的電話。他真的要訂婚了……」丁雨恬抱住雙膝，將臉埋入其間，失神地低語著。「他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地一走了之……呵呵……我是笨蛋嗎？我們已經分手了，他何來責任之有……」

　　丁雨恬說著說著，突然抬頭，抓著鄔若玫的手問道：「你覺得我還愛他嗎？」

　　「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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