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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住在破廟裡。」她掩住一個呵欠,眼眸半垂。

  「很好。」關竣天從鼻孔冷哼了一聲,眼神逐漸變得嚴厲。

  「對啊,是不算太差了。」她也點點頭,不知死活地又繼續說道:「我出來的第一日,住在一個廢棄窯洞裡。我不知道咱山西有那麼多人住在山洞窯和地坑窯哩!我記得那天冷得緊,我凍到連動都動不了,要不是一個老伯好心生了火,還煎了一帖他的祛體虛邪的靈藥給我喝,我早就──大、大哥!」

  應采兒驀然睜開了雙眼,瞌睡蟲全都被嚇跑了,因為大哥猛然拎高了她的身子,讓她整個人橫趴在他的大腿上。

  「大哥,放我下──」她才回頭,話就被他嚇得卡在喉嚨裡。「大、大哥,為何那麼凶地瞪著我?」

  「我不只瞪你,我還要狠狠地教訓你。」關竣天一見她還不知認錯,火氣更盛。

  他揚起大掌,重重地打向她的臀部,發出一聲清脆的撞擊聲。

  「大哥──」應采兒傻了眼,一時之間竟忘了要掙扎。

  等到第二下鐵掌擊上她的臀部時,她才開始覺得疼。

  「大哥,不要……」她扭動著身子,想推開他的手。

  「你就那麼貿貿然地跑出去,萬一遇上了歹徒,把你賣到煙花閣裡,強迫你開始接客受辱。又或者被惡人強擄住,對你做出一些豬狗不如的事。或者,傷害了你,搶走你身上的值錢東西,你一個人根本不認得東南西北,到時候被棄屍荒野,你要我們到哪裡去找你!」

  關竣天每說一件擔憂的事,掌下的力氣就又加重了一分。

  第三下、第四下、第五下──鐵掌無情地烙在她的臀上。

  「才沒有那麼恐怖,我現在還不是沒事!」應采兒倔強地睜大著眼,不讓淚水掉下來。

  「你還頂嘴!」又是一記鐵掌伺候。

  他的手勁極大,而她又是沒挨過痛的金枝玉葉。他冷漠地像在執法,她痛得直抽氣,好幾次都差一點痛哭出聲。

  「我發燒時,窯洞裡的老伯不但弄藥給我喝,而且還每天煎藥調養我的身體,我的身體現在可比之前好太多了,老伯才不是壞人!」她帶著哭意大聲說道。

  她不服氣!她已經不是小娃娃了,大哥居然還這樣教訓她!

  「太好了!你居然還喝了陌生人給你的藥,你就不怕別人把你拐去賣嗎?你小時候被拐子拐過,還沒記取教訓嗎?那些被拐子虐待的痛,你全忘了嗎?!」

  關竣天打紅了眼,力道絲毫未曾減弱。他要她知道倘若她再如此粗心大意,她將會遭受到比此時更痛的折磨。

  「大哥,好痛!不要了……」應采兒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了。她緊握著拳頭,屈辱地閉著眼求饒了。「不要打了……」

  「你下回還敢擅自出家門嗎?」

  關竣天停住動作,冷冷地瞪著大腿上縮成一團的小人兒,口氣卻絲毫沒有軟化的跡象。

  「是你自己叫我去歷練人生的!」應采兒又痛又急地啜泣著,身子輕顫著。

  「我是叫你在有人保護的狀況下,去看看別人是怎麼生活的,不是叫你不告而別去歷練人生!」他咆哮出聲。

  「你自己還不是不告而別!你隨隨便便就把我丟給十多年沒見面的爹娘,你叫我情何以堪!」淚水迷蒙了視線,她卻還是堅持要討回一個公道。

  「你講道理點,邊境有急事,我不得不前去處理啊!」關竣天瞪著她僵直的背,他頸間的青筋因為極力壓制著情緒而抖動著。

  「那你至少也該留個字條,對我把話說清楚啊,你知不知道我多擔心你去找白家小姐?我怕你真的不要我了呐!」應采兒困難地轉過頭,淚眼汪汪地瞪著他。

  「我當晚只心急著邊城大火的損失,哪來的心思留字條呢!況且,你昏迷的那一夜,我不是已經把我的心意跟你說清楚了,你還擔心什麼?」他抿緊唇,用指尖拂去她眼尾的淚意。

  「我哪記得你說了什麼?」她扁著嘴說道。

  「你不記得了?」關竣天濃眉一擰,感覺自己被人擺了一道。

  「我只記得你一直對著我說話,當然……還記得你……你對我……」她火速地回過頭,臉頰辣紅成一片。

  「我吻了你。」關竣天簡潔地說道,手臂勾住她的腰,微一使勁,便把她整個人立了起來,坐在他的大腿上。

  「屁股好痛!」

  應采兒彈跳起身,她苦著臉,半跪於床榻之上,如緞長髮斜披而下,半掩住她淚痕未幹的小臉。

  「看著我──」關竣天撩起她的髮絲,伸手想扳過她的臉孔。

  「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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