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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郭莉順的目光往藍萱身後瞥去下到一秒,旋即低頭以哽咽的聲音說道;「太太,請您不要侮辱人。我才來三個月,如果有什麼不好的地方,我願意改進,但我也有我的自尊,我對先生只有尊敬的心情。請你別侮辱我。」

  「尊敬?尊敬會讓你看到他時,就會奉上大把笑容,順便把自己挨得更近?我不會允許我的丈夫,有任何發展婚外情的機會……」

  藍萱聽見自己開始失控的高揚音量,她猝地打停了話,不想再失態。

  抬起鑽石腕表,她很快地看了一眼,以掩飾她的失常。

  「我要去參加宴會了,你好自為之吧。」她不想浪費時間在一個想成為她婚姻中的第三者的女人身上。

  「您真的誤會了。我盡力做好我的工作,難道這也有錯嗎?」郭莉順站到她面前,兩行清淚激動地掛在臉上,妝點著她的悲情。

  「將自己投射成小主人的母親,這樣難道沒錯嗎?」藍萱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清亮瞳眸閃過一陣下悅。

  「夫人,如果我很愛厲樺也有錯的話,那麼我辭職。」郭莉順昂起下顎,義無反顧得像個烈士一樣。

  「我就在等你這句話。你明天不用來上班了,我會請管家多發三個月薪水給你。」

  藍萱眉也不抬地送出話,一轉身,黑色禮服在她周身揚出一道黑色渦漩。

  黑色渦漩前方,她的丈夫——

  厲政剛正站在她的面前,而郭莉順的啜泣聲則開始如淒如訴地湧入她的耳裡。

  藍萱的唇往下一抿,又很快地恢復原狀。

  她抿唇的時間甚至比花苞綻放的時間還短,但是不以為然的譏諷卻已經開滿了整張臉龐。她果然沒看走眼,郭莉順真的不是省油的燈。

  厲政剛望著妻子完美妝容上的那道刺目笑意,他濃眉才一蹙,陽剛臉龐便飛上怒氣。

  「郭小姐,你不用辭職。」厲政剛說。

  「可是,夫人說……」郭莉順含淚的眼乞求地望著厲政剛。

  「你的任命權由我決定,你回房間去照顧孩子。」厲政剛言畢,便不再多看郭莉順。

  「你別那麼指責夫人,她也很在意厲樺的,她即便工作再忙,還是每天都會到遊戲室來看厲樺啁。」

  郭莉順說著說著,往前站了幾步,正巧站在藍萱與厲政剛之間。

  藍萱後退了一步,不想和她離得太近。這女人不覺得演到這個地步,實在是太矯情了嗎?

  「郭小姐,我請你先回房去照顧厲樺,你聽不懂嗎?」厲政剛不耐煩地瞪了她一眼。「順便告訴厲樺,我等會兒再過去看他。」

  「那麼……我先回遊戲室了。」郭莉順擠出一個笑容,用著極慢的步伐離開他們夫妻身邊。

  「我們回房談。」

  厲政剛沒有任何一絲柔軟線條的方正臉孔,冷冷地對她說道。

  藍萱揚起手腕,看了手錶一眼。「我十五分鐘後要出門。」

  「放心吧,我們這些日子以來,什麼時候談話超過十五分鐘了?」厲政剛雙唇往下一抿,譏諷地看她一眼後,疾步轉身離開。

  藍萱咬了咬下唇,拎起了裙擺,以她一管的優雅跟隨在他身後走進房間裡,完全沒注意到身後遊戲室裡那一雙窺探的惡意眼眸。

  房間內,鋪得整齊的金色大床像是五星級飯店的DM照片。

  厲政剛坐進床邊的三人沙發裡,看著他外表完美的妻子以優雅姿態款款走進房裡,並隨之捲進了一陣泛著昂貴香精的冷風。

  誰都不能否認,藍萱有股貴氣,完美儀態讓她每到一處,旁人便都會理所當然地將她待為上賓。

  如果不是他曾經看過她有血有肉的那一面,他可能會以為在這個女人的臉上,不會有任何局促或是狼狽的時刻。

  厲政剛眯起眼,想用最挑剔的態度來找出她的毛病。

  他不明白她在兩年前,為什麼突然對他停止了回應,也一直想問她,在她生完孩子前那個總是能和他心意相近的妻子到哪去了?先前那些相互倚偎談心的夜晚,難道只是一場夢境嗎?

  在她性情驟變之初,他也曾經放低身段,努力地想鑿開她身上的寒冰,但她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將他的用心棄之如蔽屣。

  於是,他再也不想浪費時間和感情來讓自己心痛了,他也有他的自尊啊。

  厲政剛瞪著在他對面沙發落坐的藍萱,褐色大掌卻早已不自覺地掐出了青筋。

  「你想和我想談厲樺,還是他的保母?」藍萱修長柔荑亙握置於大腿位置,雍容華貴地像是正在接待外賓的女王。

  「郭小姐只是一個保母,有必要多談嗎?」他反問道。

  「她對你有心,她會千方百計地讓自己不只是保母。」

  「你現在是在吃醋嗎?」厲政剛驀地傾身向前,黑眸變得深邃,像兩道黑網籠住了她的視線。

  「我沒有吃醋。」她馬上回答,卻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我是就事論事,郭莉順的企圖心太強了。」

  「她至少還有心。而你是厲樺的母親,是不是也應該多放點心思在他的身上?」

  厲政剛一提及此事,臉色驟然一沉。他站起身,兇惡地朝她跨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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