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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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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我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我可以馬上讓人把合約擬好,就看你願不願和我賭上一賭,賭你能不能成為森田家未婚女性翹楚,成為日本新女性光芒最聚集的一位新星。」雷家驥放下了長線,現在就看魚願不願意上鉤了。 「我需要考慮一下。」森田律子嘴裡如此說道,臉上卻難掩興奮神色。 「優秀人才是值得等待的。」雷家驥拿出正在震動中的手機,看了一眼。「抱歉,我接個電話。」 「雷先生,汪小姐那邊的事,已經處理完畢了。」秘書在電話那頭說道。 「我知道了,謝謝。對了,明天下午幫我安排一場和我父親的視訊會議,就說我有些關於雷氏銀行的重要訊息要向他報告。」雷家驥抬頭看著森田律子,口氣相當篤定。 森田律子看著這個眼色、臉龐無一不流露出精明的男子,心神微微一震。如果能有這樣一個相輔相成的事業兼人生伴侶,那麼不也是一件美事嗎? 雷家驥掛上電話後,看一眼手錶,順手拿起賬單的同時,也站起身。「抱歉,時間有點晚了,我先走一步。」 「現在還不算太晚。」森田律子也跟著起身,口氣中不自覺地流露些許慰留之意。 「我有個人要見,現在還來得及搭最後一班飛機回臺灣。」雷家驥刷卡付了賬,在餐廳門口朝森田律子伸出手,禮貌地說道:「我的提議相當具有可行性,也相當適合你,期待你給我們一個合作的機會。」 森田律子緊握了下他的手,後退了一步。看他歸心似箭的樣子,不免多問了句:「你有喜歡的人在臺灣嗎?」 「沒錯。」雷家驥直截了當地點頭,難得地露出一個開心的微笑。「我們結婚的時候,一定會請你到場。森田小姐年輕貌美,且日後有可能是我們『雷氏銀行』的明日之星,我當然希望你能得到最多的媒體助益。」 言下之意,便是離婚期不甚遠矣了。 森田律子勉強一笑,看著雷家驥毫無溫和線條的男性臉孔背過身,看著他壯碩的身影毫不留戀地坐上計程車離開。 她真是有些好奇,什麼樣的女人可以將這樣一個鋼鐵般的男人化為繞指柔啊……6 當雷家驥搭上了香港回臺灣的飛機之後,汪筱寧仍然坐在一家美式餐廳裡進行她的相親約會。 情況沒有她想像中的糟。事實上,她和相親男主角朱靖明相談甚歡,她甚至意外地發現自己還滿健談的。 朱靖明談經濟,她可以說一點——因為雷家驥在口頭上,偶爾會教育她一下。朱靖明說紅酒,她也插得上一、兩句話——因為雷家驥對用餐時的酒類,還頗挑剔。朱靖明聊咖啡、美食,她當然可以接話接得理所當然——因為她和雷家驥都愛吃。 聊得愈多,汪筱寧就愈覺得可怕。她和雷家驥才交往了一年多,怎麼他的一切竟像已經鯨吞蠶食到她的血脈裡一樣。 雷家驥應該是在今天回到臺灣吧?他相親得怎麼樣?他會不會有一點點、一點點喜歡那個森田小姐呢? 在朱靖明熱絡地跟她談起了附近餐廳時,汪筱寧卻雙手托腮,很不專心地想著以上那些她已經想了不下數十次的問題。 「對了,我覺得很奇怪,像你這麼溫柔可愛又健談,想追你的男人應該已經排到三公里外了吧,怎麼會跑來相親?」朱靖明不解地看著汪筱寧的漂亮大眼。 「你也很健談,而且一表人才,為什麼還沒結婚?」汪筱甯聞言回過了神,她乾笑一聲,有一點心虛地反問道。 「我想結婚,可我女朋友是不婚主義,她不要婚姻、不要孩子。我父母親已經七十歲了,我是家中獨子,我愛我爸媽,我希望他們至少有個含飴弄孫的晚年。所以,我來相親了。」朱靖明雙手一攤,倒是挺看得開的。 這個情節怎麼聽起來好熟悉!汪筱寧驀然坐直了身子。 「那……女朋友知道你來相親嗎?」她睜大眼睛,好奇地問道。 「我們大吵一架之後就沒再聯絡過了。」朱靖明苦笑了一聲,便不想再提。 「你還沒回答我,你為什麼來相親?」 「因為我的男朋友不想結婚,可是我想有個家庭。」汪筱寧才說著,便和朱靖明相視又是一陣苦笑。「我一直以為戀愛、結婚是天經地義的事,怎麼我們都偏偏遇到了離經叛道的人。或者,他們不能說是離經叛道,只能說是我們竟然遇不上大多數把『結婚』當成理所當然的人。」 「所以,我們才來相親啊。」朱靖明用著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傷說道。 「然後,還心系著他們。」她脫口說道,尷尬地看了朱靖明一眼。 朱靖明乾笑一聲,沒有反駁,算是默認地接受。如果一段感情可以輕易地忘記,那麼它便不夠認真到足以被稱為一段感情。 「真奇怪,年紀小的時候,怎麼會覺得相愛是最簡單不過的事情。」她歎氣。 「因為長大了之後,我們活在一個被規範的社會裡,凡事不是只要自己喜歡,就可以毅然決然、義無反顧啊。」他也歎氣。 汪筱甯仿佛被朱靖明的話紮了一針,她咬住唇,如坐針氈般地不安了起來。 她還是活得像小時候,只單純地愛她所愛,可雷家驥和朱靖明一樣,有著他們的家庭要考量啊。 那她是不是逼雷家驥逼得太緊了?她明知道雷家驥給她的一切,已經是他所願意給予他另一半的最大極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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