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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光是聽到這裡,你就無法忍受了嗎?」他扯開她的手掌,對著她的耳朵呐喊出聲。

  「我不能忍受你傷害你自己!」

  黎安娜激動地測過身對他回吼著,雙手卻小心翼翼地將他的臉龐包覆在雙掌間。

  古軍瞪著她近在咫尺的期望水眸,心頭一緊,鼻喉之間湧上一股不熟悉的酸楚。陳玉真走後,再沒有誰像這樣把他當成玻璃人兒呵護的。

  陳玉真離開人世了……歐陽玲死了……沒有永遠的愛怨情仇,只有他被迫因為別人的來來去去而傷痛。

  他不要再在乎任何人,尤其是黎安娜!

  「我不需要同情。」血管中憤怒的岩漿不停地流動著,讓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平靜。

  「我偏要同情你!就要同情你!」她蒙著淚光的眼眸凝睇著他,哽咽地倒抽了一口氣。「誰讓我喜歡你!」

  「喜歡?哈。」他板起臉孔,硬下心腸,粗暴地回答:「當年,歐陽玲的「喜歡」可讓我終身難忘。」

  「她的變態不是你的錯,你為什麼要自卑?為什麼要自責?」

  「誰說我自卑了?誰說我自責了?」古軍驀然起身,橫眉豎目地看著她。

  黎安娜煩亂地拂開頰上那些一淩亂的髮絲,乾脆一把扯落頭上淩亂不堪的盤髻。

  一頭冶豔長髮和冒火的雙眼讓她像個女鬥土。

  「你就是自卑!你就是自責!所以你因此遊戲人間、因此不敢愛人!因此只敢攬著我午覺、只敢和我調笑而不敢認真付出!你因此不敢說你其實有一點喜歡我!你因此不敢和我發展一段「正常」的感情!」

  當心底的話狂喊出口,她傻了眼、他噤了聲,唐文龍則後退一步抱住自己的雙臂。早該知道他們會成為一對的……

  「我是個笨蛋!」黎安娜洩氣地掐了下自己的手臂,她怎麼現在才想通?

  「你說的「正常」的感情,我要不起。」古軍低吼一聲,怒不可遏的大掌發狂似地揮開觸目所及的一切。

  黎安娜看著一地破碎物品的殘骸,她彎下身撿起一隻倖存的杯子。

  「你連試都沒試,如何知道你要不起?」

  她才將杯子在桌上擺好,他卻一把搶過,狠狠地摔向牆角——

  白色瓷杯眶啷一聲碎成片片,黎安娜的身子驚跳了一下。

  「我要不起你,因為每個女人的身體都會讓我想起那段日子!」所以他從不和心動的女子發生牽扯,這樣他才能肆無忌憚地發洩出體內的欲望。

  古軍黯下臉色,海般深眸有著暴風雨後的平靜。

  「找個女人給我!」他對唐文龍命令道。

  他現在不想思考,他只想耗盡自己的所有精力,而性愛是最好的放縱途徑。

  「你找女人做什麼?」黎安娜慘白著臉色,擋在他身前。

  「做「愛」!」他刻意讓最後一字的發音顯得猥瑣不堪。「怎麼?莫非你又要毛遂自薦嗎?」

  「有何不可?」她勇敢地仰起下顎,雪白的胸脯在黑色禮服下劇烈起伏著。

  「我不要你!」

  古軍暴戾地推開她,她低呼一聲,眼看就要踩入那堆玻璃碎屑中。

  「小心!」他快手扯住她的手臂,她整個人落到他的胸前。

  「你在乎我的。」她的手臂緊緊攬住他的腰,再不讓他離開。

  「我最討厭自以為是的女人。」

  「我沒有自以為是,我說的是事實,否則你為什麼不敢要我?」她挑釁地揚起下顎,激動得心臟幾乎要跳出胸口。

  「你——」古軍眯起眼,怒氣與悲傷從眼中一閃而過。他扯過她的手腕,在她的驚呼聲中暴戾地咬住她的唇瓣。「這是你自找的!」

  ***

  黎安娜嬌弱地躺在雪白床單上,淺淺喘息著。

  柔嫩軀體上的點點紅痕是日夜纏綿後留下的痕跡,全身的酸痛亦然。

  昨夜她經歷了一場性愛馬拉松,幾度暈厥在飯店的大床上,卻又被他過人的精力折騰得頻頻在呻吟中醒來。

  快感和痛苦一再交錯並存,她不習慣那樣的狂野過程,肉體的撞擊間頻繁激烈得讓她無法思考。只是,高潮過後,她看著身旁那個抿著唇,不發一語的他,卻心痛的想大哭一場。

  她的每次喘息與快感,都像他算計下的反應。沒有溫存的話語、沒有愛憐的撫摸,他像個機器般地進行著一回又一回的性愛過程。

  十五歲的古軍,一直坐在床邊監控著他們兩人的一舉一動。

  黎安娜的歎息吐在心中,她側過身看著他陰闐的面容,忽而伸手覆住他的手掌。

  古軍瞪著她欲言又止的眼神,火灼一樣地抽回自己的手。

  避開她的眼神,他煩躁地倚著床頭櫃坐起,燃一根煙讓煙霧彌漫。

  這一天一夜,他讓她在情欲不滿之下哀求著他、讓她在某些屈辱的性愛動作中因為快樂而哭泣出聲。他以為像她這種與生俱來的天之驕女,會因此而流露出與其他女人相同的自我嫌惡和貪戀肉欲的矛盾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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