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黎孅 > 太子的醜聞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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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這時間你應該已經到了,打個電話問問,你平安到家沒。」 電話那一頭傳來卞珒的聲音,低沉又好聽,曾心唯又驚又喜。 「我剛剛到家,才想過兩天打電話給你……」她拿著電話,一邊走一邊講,走到房間,看見那只粉紅河馬。 奇怪啊奇怪,明明沒有看見人,就只是聽見聲音而已,為什麼她會覺得好害羞? 「為什麼要過兩天? 「那個…就……」她囁嚅,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總不能說,她覺得一回美國就迫不及待想跟他聯絡,顯得她太不矜持,想等兩天,看他會不會打電話來,若他不打來的話……她的矜持也只能維持兩天啦! 「反正你打來了,不要問這麼多!」 這話一說,電話那頭便傳來卞珒低低的笑聲。 雖然一開始是曾心唯主動要了聯絡方式,但身為男人,他怎麼能一直保持被動姿態? 他不能,也忍不了。 一方面是想親耳聽見她的聲音,雖然讓人暗地裡看著她,追蹤器也在她身上,能確定她一切都安好,可現在平板電腦上閃動的紅點,已經滿足不了他了。 因此在她一回到美國,前腳踏進她紐約的住處,他的電話立即尾隨而至。 「下周我回紐約,屆時一起吃個飯。」他主動邀約,定下約會。 「好啊,一定!」被喜歡的人上動邀約,心唯自然馬上答應,至於剛才還考慮的矜持啊,閃一邊去吧! 「累不累?要不要休息?」 「還好,可以再講一下下話。」她躺在床上,沒拿手機的那只手,將粉紅河馬抱在懷裡。 「嗯,那就再聊一會兒吧。」他的語氣不怎麼熱絡,不像是很喜歡和她聊天的口吻。 但這個「一會兒」卻是聊到她睡著了,他不禁輕笑出聲,對著呼呼大睡的她,輕聲說,「晚安。」才收線。 卞珒主動關心,溫柔細膩的呵讓,讓曾心唯淪陷得很快,無法自拔。 淪陷的,不只是她而已,卞珒亦然。 一直以來,他告誡自己,她是他必須守護一生的人,絕對不能讓她傷心,也不會讓沒有意義的煩惱去困擾她,比如——家人的反對。 平板電腦出現的是紐約街道圖,圖中心跳躍的紅點,在數小時前便以相同的速度飛越美國境內,往黑點的方向——往他的方向而來。 他表情不禁放柔,這代表了曾心唯正在回紐約的飛機上,再過幾個小時,他們就能見面。 六月是結婚的旺季,檔期一整個暑假都滿檔,一連兩周待在漢普頓,這周她會回紐約,準備一場在紐約的婚禮。 他們已經有兩週末見面,待會忙完後,他們會碰面——只要打發掉眼前不重要的人,他就可以立刻飛奔到她面前。 關掉平板電腦上的監控程式,他抹了抹臉,抹掉臉上的溫和笑意,讓冰冷拒人於幹裡之外的氣息、瞬間充斥他周身。 卞珒去見了那個被他咬了一口,氣到心臟病發,被他送到一家私人醫院的卞家老太爺,卞塊。 「到現在才來。」那個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氣虛老人,那虛弱的模樣,完全看不出來他曾是商場上叱吒一方,以低價併吞同行競爭對手並不擇手段擴充自己事業版圖的梟雄。 唯有那銳利的雙眼,仍透露出他曾經歷過的大風大浪。 曾經,卞珒看著爺爺允滿責備不滿的眼神,深感痛苦不已,如今他已經不是那個需要別人看重來獲得自我肯定的少年,他是卞珒,他不需要家族的支持,也能殺出一條血路。 他挑了一張距離爺爺最近的沙發椅坐下,慢條斯理的交疊雙腿,一雙教人看不透的冷眸,不語地凝望著卞塊那張老邁的臉。 捨棄荒誕的過往,卞珒學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耐心的等,比對手更沉著,從容不迫地等待最佳殺出的時機。 「別以為你和卞玨那死丫頭聯手搞出來的事情沒有人知道!我睜隻眼、閉隻眼隨你們胡搞,看你們兄妹倆能搞出什麼名堂來,之所以不聞不問,是因為沒必要。但你在想什麼?你是什麼身份地位?竟跟個收養來的女孩子胡搞?卞玨的事情還沒給你教訓,非要我取消你的繼承權才會記得你姓卞嗎!」 滴滴滴滴—— 老人家情緒過於激動,讓測心電圖的儀器鬼叫,盛怒的老人這才壓下火氣,不再動怒增加心臟負擔。 見爺爺生氣,拿取消繼承權來威脅他,卞珒不疾不徐站起身來,在大得如飯店套房般的病房裡找到了吧台,為自己煮了一杯黑咖啡。 他執著咖啡杯,緩緩走來,背靠著窗,一臉輕鬆自在地啜飲著。 「卞玨不要卞這個姓氏,她走了,你唯一的指望只剩下我,取消我的繼承權,你又怎麼制得了我爸?」語氣很淡很淡,提醒了老人,今非昔比。 老人面色一凜。見爺爺臉上的表情,卞珒仍不動聲色。 「我們不妨來談個交易。」他放下咖啡杯,從容地道:「你不妨礙我,爸爸那裡,我可以幫你一點小忙。」 卞塊眼中閃過一抹惡意。 卞珒一點也不懷疑,爺爺的選擇會是什麼。 他們卞家,是一個外表華麗,其實內部醜陋不堪的牢籠,如果可以,他不願生在這樣的家庭。 婚姻向來是一種手段,親情這種東西根本不存在,仔細想想,他以前不斷的叛逆,期待忙碌的父母親能夠多注意他一點,現在想來,簡直是可笑到極點。 在卞家人眼中,只有生意、利益,只有自己。 他到大了才認清,他的爺爺和父親,看似和諧,其實私底下為了自身利益纏鬥多年。 而他身為卞家的長孫,這幾年來單打獨鬥,鬥著鬥著,竟成為卞氏第三大股東,與父親、爺爺三人分庭抗衡。 「你說過,我的姓氏會告訴我,我該定哪條路。現在,我是你值得誇耀的長孫了?」他嘲弄地問。 老人沒有回答,也沒有告訴卞珒他選擇的答案。 但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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