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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是的,答應母親得到費南德茲家的重視,她才設計了這個惡毒的局,陷害他們的仇敵之子,看起來完美無缺的計劃,但其中有很大的漏洞——她不出現,費南德茲家族就不會知道是她導的好戲。這麼一來,母親肯定急著找她,因為對外消息不過是一位千金小姐遭到殺害後,屍體下落不明的懸案……

  六個月後,她挺著大肚子被父母找到,當他們發現她未婚懷孕,懷的還是伊萊斯家族的小孩,不禁大怒!

  “我不會承認這個孩子!”母親對她大吼大叫。

  “我也不會讓這個小孩在我身邊長大。”避免養成像她或者她哥那樣的孩子。

  “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女孩——”母親破口大駡。

  “要不你以為我怎麼讓諾頓相信我?”雖然被母親罵,她仍是笑了出來。

  她跟所愛的男人發生關係生下小孩,是不知羞恥,那母親把她當禮物般送給想結交的對象,就能視為理所當然?

  “我們來談個交易。”卞玨又對雙親提起這句耳熟能詳的話。

  卞玨一直在跟父母談條件,以承諾為他們辦到什麼事情來換取自己的利益。

  她利用兄長需要協助的機會,讓父母答應她不插手她的學業、她陷害諾頓這最深愛的人,好讓他們不再把她當成商品,送到他們想交好的對象面前,讓她感覺自己是個高級妓女。

  就算高級,還是妓女,付出利益就能得到她的身體。

  現在,她要用另一個交易,來保全她的小孩。

  “我不想當殺人犯,所以無論如何我都得上產台,再兩個月小孩就會出生,你們要把小孩送到他父親身邊——從此,我就只是卞玨,你們完美的女兒,能在你們想要結交的對象之間為你們牽線,壯大你們的勢力。”

  於是兩個月後,卞玨捨下對小孩的牽念,將名字都未取的兒子送到父母手中。

  為了所愛的人,她讓自己跟惡魔交易。

  “讓我的小孩跟他的父親在一起,你們要什麼我都可以給——比如,母親一直想打進漢普頓的社交圈,只要一個夏天,我能為你做到。”

  然而,卞玨這一生最大的敗筆不是愛上諾頓,而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父母,把她的小孩送到他的父親身旁。

  這洩露了她的弱點。

  孩子送走的那一天,卞玨容許自己痛哭到天亮,待天二亮,她抹去眼淚,從此成為卞家最優秀的女孩。

  就這樣,過了六年的時間,未婚生子的秘辛,絕口不提。

  早晨第一道曙光透過窗戶送了進來,掃除黑夜的屏障,以柔和的光線蘊落在卞玨那張精緻卻帶著重重思緒的小臉。

  她身著簡單的細肩帶上衣、舒適的休閒褲,一身睡衣打扮坐在沙發上,背脊挺直,手中握著馬克杯,而杯中的巧克力早已涼透。

  卞玨沒有抬眼,她知道諾頓的視線如炬,像牢頭一樣盯著她不放。

  他一定是想到當年的事吧……卞玨微乎其微的揚起嘴角。還奢望什麼呢?以為他對她還有意思?

  諾頓對她的不歡迎顯而易見,在她對他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後,他還能善心大發,在她住處遭到小偷闖入後,紳士的收留她一晚,她應該要感激涕零了。

  “謝謝你,你沒有必要為我做這些事的。”卞玨站了起來,禮貌性對他道謝。

  天亮了,該回去了,警方應該已經做完采證,她該回去整理一室的淩亂,也許……她還能找到沒有被破壞的東西,比如說她小心藏起,跟小孩相關的資料。

  豈料,她剛起身,手才觸及門板時,一雙有力的臂膀便將她開啟的門壓上。

  感受到背後傳來的壓迫感,卞玨回頭,看見諾頓那張冷硬的臉。

  就只是被他深藍色的雙眼看著,卞玨也能感受到他勃發的怒氣針對她而來。

  他的唇上仍殘留著傷口,是卞玨咬出來的,但諾頓僅抹去血跡,在卞玨一夜無眠到天明的情況下,他也一樣失眠到天亮。

  “幾歲?”經過長達數小時的沉默,諾頓消化完她所帶來的消息,才開口詢問:“小孩,幾歲了?”

  諾頓早在很多年前就知道,卞玨有多容易贏得別人的喜愛和注意,更知道她多有手段和心計,能不擇手段得到所有她想要的。

  因為被背叛過,諾頓明白這個女人不能信任,直覺她帶著目的而來,但他想不到她的目的是……一個小孩?還是她的小孩!

  難道這又是她布下的一個局?

  卞玨連想也沒有想,立刻回答,“六歲了。”她連作夢都會想,她的小孩現在多大了?會不會走路了?會不會……喊媽媽?

  但她卻看不見也碰不到,唯一的安慰是,小孩在他的父親身旁,他會過得很好,絕對不會像她,變成一個連自己深愛的人都能忍心陷害的可怕女人——她太陷入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無意間洩露了不該洩露的訊息。

  他應該不會去算吧?

  “六歲?”這個奇妙的數字讓諾頓挑了挑眉,他怎麼算都算出卞玨生下孩子的年紀大概是十九歲,也就是他被羈押的那段時間。“小孩的父親是?”

  心下直沒有回答,只是看了他一眼,低下頭,喝光杯中冷掉的巧克力。

  說了,他會信嗎?相信她為他生了一個小孩,他們的小孩,相信她為了小孩放棄一切……他,還會相信嗎?

  卞玨嘴角一揚,澀澀的苦笑,讓她表情看起來淒涼。

  諾頓看她在自己面前流露不一樣的表情,不是溫和假笑,而是有點自嘲的笑容,讓他不禁想,她又是在作戲嗎?

  以前,諾頓習慣看卞玨在他面前有自己個性,不是公主般的假笑,但從那個局之後,他認定這個女人的每一句話都不可以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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