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黎孅 > 公主的秘辛 | 上頁 下頁
十一


  “不、不……”她伸手翻找,想要從暗格找到她藏在裡頭的東西。“這裡應該有一個盒子,是我放的,我知道這裡有……”

  但她沒有找到藏在裡頭的東西,僅有數張紙撕成碎片,再也拼不全。

  “不——”冷靜的面具龜裂,她全身發抖,回頭詢問警方,“小偷送去醫院了?哪一家醫院?我現在要見到他!”

  “女士,我知道你受到很大的損失,我們會盡可能幫你……”警官熱心地安撫。

  “我不要錢!錢都給他,我要他把從我這裡拿走的東西吐出來!”卞玨失去了冷靜,抓著警官的手,露出瘋狂神色。

  “卞玨。”諾頓沒看過失控的卞玨,他下意識走過來架住她。“你冷靜一點,不要影響警方辦案,錢的事情你不用——”

  “如果我想要,你以為錢這種小事情難得倒我嗎?”卞玨掙脫諾頓,徹底失去理智,她雙眼通紅,就像發了狂般對諾頓大吼。

  諾頓不能理解,是什麼東西這麼重要,重要到她因此失去冷靜,瘋狂又痛苦。

  “你需要冷靜,好好睡一覺。”他架著她,不顧她的意願,向警方打了個招呼後,將她帶回自己的住處。

  “你是野蠻人嗎?!”卞玨被他的舉動氣壞了。“放開我!”

  鎮上的居民都與諾頓熟識,因此,不會有人攔阻諾頓的野蠻,直接就讓他帶著卞玨離開現場,熱心的人還幫她整理被洗劫的住家。

  然而,卞玨此刻最不需要的,就是他的體貼!

  她不能忍受跟諾頓待在同一個空間,這會讓她想去她失去的東西。

  “放開我!”她尖叫、嘶吼,在他面前,徹徹底底釋放自己的醜態,再也不優雅親切了。

  “夠了!”詰頓一整晚心神不寧——不,正確來說,是從在漢普頓重逢那刻起,他就開始心緒混亂,再加上這女人又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他隱居的小鎮,打亂了他的心。

  他從來都搞不懂卞玨,而她,向來只會對他耍花樣!

  欺騙、隱瞞、計謀……明知她是這樣的女人,他卻在意她,在意得要死!不知道是衝動,還是自己一直很想這麼做,諾頓猛地捧起她的臉,粗暴地吻了她,而卞玨也粗魯地回吻,血腥地咬破他嘴唇。

  諾頓吃痛抬頭瞪著她,但又立刻被她唇上沾染鮮血、詭譎妖豔的模樣吸引,呆楞地說不出話來。

  只見卞玨眼神瘋狂,氣息不穩,咬著牙一字一句對他道:“我不需要你,我需要他拿走的相片,我需要那些信!我需要那些線索,我需要我的兒子!”

  諾頓聞言怔楞……她的兒子?

  她說的是真的嗎?還是這一次又是她製造的騙局?就如同他們的開始,他們的相戀,是她一手布下的局?

  知道卞玨這個女孩時,,她十六歲,諾頓十九。

  她是一個家族歷史悠久的亞洲富豪之女,他的父親則是美國國會議員,他們一個是天之驕女,一個是天之驕子,家人不約而同將他們送到了英國,就讀私立中學

  ——聖亞若女子學院,以及羅倫中學。

  卞玨是標準的千金小姐,舉止優雅、儀態完美,將女子學院教導的東西全數學會,並帶領身邊的女孩一同學習,她溫柔,善解人意,是女孩們訴說心事的對象,也是師長信賴的學生,若將事情都交與她處理,必能完成得妥妥當當。而卞玨不只成績優秀,社團方面也不馬虎,她是馬術隊隊長,被視為聖亞若學院的“公主”。

  而諾頓,則是一頭黑羊。他是羅倫私立男子,中學的橄欖球隊長,大出風頭的四分衛,在一群高壯男孩之中衝鋒陷陣,男孩們眼中的男子漢,十分威猛,然而他脾氣不佳,一入學就因不滿學長的霸淩而動手打人,他更是師長們眼中行為需要導正的問題學生。

  他甚至不管校規,十八歲那年送給自己的大禮,是他後頸上的骷髏馬頭刺青。

  他身材高壯,五官深遠,那刺青襯出他的狂野。他愛玩愛鬧,把美國年輕人會玩的那一套,帶進傳統保守的男子中學。

  諾頓?伊萊斯是人群的中心,有凝聚人心的力量,因他個性好,受同性喜歡,而他那不像真人般的俊美容貌,則讓女孩子傾心。

  聖亞若女子學院和羅倫男子中學延續多年的傳統,一兩校不時以交流名義互動,激蕩出幾段檯面下的愛情故事。以至於,諾頓和卞玨的初見面十分尷尬。

  男生嘛,十七、八歲的年紀,滿腦子想的多半不會是大學、社團、哥兒們,而是女孩子!

  而教條嚴明的羅倫中學管教嚴厲,絕不容許學生夜半離校,就是為了避免發生什麼事,但這一晚,諾頓打賭輸了,只能願賭服輸的協助好友于半夜離宿,溜進聖亞若女子學院會女友。

  當他們兩個男孩子越過森嚴警衛溜進來,又遮遮掩掩的到了偏遠的馬房後,總算看見那個提著小燈,翹首期盼的女孩。

  “強森!”女孩一看見諾頓身旁的男孩就興奮的撲了上去,兩個人抱在一起,挑了一間房馬進去,逕自吻了起來。

  “不用客氣。”諾頓對著好友的背影翻白眼,挖苦道。

  他現在要做什麼呢?好問題,自然是望風了,像這種只收女孩子的學校,管教自然嚴格,連安全也要做到滴水不漏,但再怎麼滴水不漏的保護,只要有心,就能找到漏洞鑽。

  不過夜半溜進女子學校這種事情,還是不要被發現比較好,否則他們就麻煩大了。

  倫敦的春天有點冷,打掃乾淨的馬房仍彌漫著動物的氣息,以及乾草的氣味,而諾頓對這些味道,一點也不陌生。

  “嘿,小美人,你好嗎?”他看見一個打掃得特別乾淨的馬房,裡頭有一頭特別漂亮的白馬,不禁伸出手,隔著門想觸碰馬兒長長的臉頰,豈料,看起來溫馴的馬兒竟然張嘴狠狠咬他一口!

  “哇喔!”好在他收手快,否則肯定被咬傷。諾頓睜眼,直直看著那匹貌似脾氣溫和的母馬,只見那匹馬搖著尾巴,一臉溫馴樣地與他瞪眼,他再試了一次,照樣差點被咬,他笑出來,“很好,美人就該有這種性格,我喜歡!”

  馬匹、乾草,讓他想起在年幼時,父親還未決定踏上政治之路,他的寒暑假便在外公家的農場度過。

  他那個農場長大的母親,個性活潑開朗,但又非常心狠手辣,每天要諾頓一個人餵食所有的乳牛,以及逼七歲的他爬上比他還高的馬背,兇狠的要他學會騎馬,而那匹馬脾氣也特別暴躁,每次都把他摔下馬背,這激起了諾頓征服的欲望——也因為有這樣的母親,他才不在父親優渥的家世下染上富家子弟的惡習。

  “你很像咕嚕,”他笑,對著馬匹自言自語。“一樣的壞脾氣,它是我第一匹馬,我十六歲那年,它得了馬蹄炎,再捨不得我也只能讓它走,於是我十八歲生日那天把它的模樣刺在我背上,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它。”

  諾頓一邊說話一邊找死的摸它,好幾次差點被咬到,但他仍玩得樂此不疲,玩到後來,不知道是諾頓的毅力感動了難馴的馬,還是那匹馬累了,他竟然可以來來回回盡情撫摸馬的臉而不被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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