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黎孅 > 福妻反撲 | 上頁 下頁
十二


  “呃……正常來說不是要等一個星期嗎?”怎麼她才跟營養師聊半小時,就什麼資料都出來啦?

  對著她滿江紅的健檢報告,文景瑞臉都黑了。“他們問你上次在十二點以前上床、睡足七小時是什麼時候,你的回答是不記得?!”他可以說是咆哮了。

  “我今天就安排溫希恩去美國,你立刻搬來我住處——任何藉口我都不想聽,我會親自盯著你吃東西,還會給你找教練鍛練你的身體,你死定了。”

  他氣急敗壞的模樣讓溫希琳一怔。

  “你才幾歲?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女人身體糟成這樣,你究竟是怎麼照顧自己的?你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怎麼照顧溫希恩?”他訓了她,因為她的健檢數值真的非常糟。

  自己的身體狀況溫希琳很清楚,的確滿糟的,可她聽得出來,文景瑞責備她並不是因為她糟糕的身體無法生下健康的孩子,而是發自內心的關懷。

  他還是心疼著她嗎?意識到這點,她的心不禁騷動起來。

  “你的安排我都答應。”安排希恩出國就醫、要她搬去跟他一同生活,要她答應跟他拍婚紗、辦婚宴,她都答應了,先前的反對在這一刻全部消失,只因為他的關心。

  原本盛怒的文景瑞驀地止住了訓話,“包含婚紗照以及婚宴?”他試探的問。

  “以及喜帖樣式、喜餅口味。”溫希琳接續道。“但我不要你再給我錢,也不要房子。”

  “那你要什麼?”聽見她不要錢,文景瑞嚴正以待,因為有句話是這麼說的,不要錢的最貴。

  “我要這個。”溫希琳站了起來,走向他,就著兩人目前的姿勢,她捧住他的臉吻了上去。

  文景瑞這個男人對她來說是特別的存在——好吧,她得老實說,是非常特別,他不僅是她的初戀,這段初戀還一直持續到現在。

  在還是小女孩的時候,她就一點一滴的戀上這個對自己照顧有加的大哥哥,只是還來不及長大,老天爺就將兩人分開,再也沒有見過面,那時還是小女生的她難過了好久好久。

  文景瑞是她第一個喜歡上的男生,到現在也是,從來沒有改變。

  “答應跟你結婚、生小孩是因為希恩,也是因為你,現在答應你的要求辦婚禮、拍婚紗,是因為我喜歡你。我不要你再給我錢,一毛都不要,只要你讓我愛你……我陪你演場戲,你陪我作場夢,這個交易,我認為很公平。”

  這哪裡公平了?那女人真的知道公平二字的定義嗎?

  文景瑞站在位於信義區四十樓住所的書房裡,那扇能清楚看見一零一大樓的落地窗前,一手執著威士忌酒杯,一口氣幹光杯中酒,另一手則煩躁地拉扯頸間的領帶。

  酒氣自胃部往上竄,快速燒紅了臉,他的嘴唇更是炙熱——她嘴唇軟軟的觸感仍留在他唇間。

  憑良心說,溫希琳喜歡他,他並不意外,因為這並不是她第一次告白,在她還是小女孩的時候,她就曾對他說過喜歡。

  可讓他驚訝的是都過了這麼多年,她仍對自己有情,在他這麼公事公辦的談價碼之後,她竟然不畏他的冷硬和市儈,仍說喜歡他,願意配合他演戲,只要讓她……愛他。

  “還是一樣愚蠢!”

  不明的火氣在心頭發酵,文景瑞卻不曉得這份怒火從何而來,是氣她這個笨蛋,還是氣自己讓一個明顯對他動了心的女人留在自己身邊?這是他一直以來極力避免的事。

  正想再倒杯酒,壓下心中的煩躁,他突然聽見外頭傳來聲音。

  “哇啊!”屬於女性的輕喊伴隨著掉落地面的玻璃破碎聲,讓文景瑞將酒杯隨手擺在書桌上,速速走出書房,來到客廳。

  他往廚房方向一看,只見一名穿著睡衣的女人正蹲在地上,撿拾一地碎片,他有一瞬間恍神,自己的住處怎會有女人?

  啊,是了,溫希琳。今天他將她妹妹送上醫療專機,同行的還有溫希恩的主治醫生以及專屬護士,而溫希琳本人則被他拎到自己住處,親眼看著她吃下他覺得她應該吃完的晚餐分量,這才放她去休息。

  她在自己的住處,是他讓她闖進他的生活。

  “抱歉,我想喝水,不小心打破了杯子。”發現聲音將他引了過來,溫希琳覺得抱歉,想快快收拾一地玻璃碎片,一個沒注意,細碎的玻璃割傷了手指,她痛呼一聲。

  傷口很大,鮮血汨汨流出,鮮紅色的血液滴落在透明玻璃上。

  這一幕讓文景瑞像鬥牛看見了紅色的布,頓時暴怒。

  “你在幹什麼?!”他火大的沖上前,握住她受傷的那只手把人拖到客廳,急忙找出急救箱為她止血包紮。

  “你居然用手撿!不會找東西清掃啊?你當你的手是什麼,掃把?”文景瑞不明白看見她受傷,為何心會一扯。

  很多很多的不明白,很多很多的不想去瞭解。

  “那個……沒想到會被割到。”溫希琳乖乖的坐著,讓他包紮傷口,嚅囁地解釋著。

  文景瑞包紮好她手上的傷,也不打算再念她了,只想知道她為什麼這麼晚還沒睡,方才離開書房時是淩晨一點,而他明明早在十一點就趕她進房間睡覺了。

  抬頭看向她,卻意外發現她眼眶紅紅的,他的心冷不防一顫。“怎麼了?你哭了?”

  溫希琳驚訝地抬頭,對上他銳利的雙眼,趕緊火速低下來。“沒有。”悶悶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鼻音,明顯哭過。

  對著他睜眼說瞎話?文景瑞眉頭一皺。“琳琳,為什麼哭?”

  他在意她為什麼流眼淚,在意她為什麼哭、受了什麼委屈,怎麼會這樣呢?女人的眼淚對他來說應該是沒有意義的,可她為什麼這般不同?

  “誰讓你難過了?我嗎,逼你來跟我生活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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