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黎孅 > 轉運倒楣女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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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麼……」 他就要回復到以前的生活,沒有人打擾,不會有人老是製造麻煩,老是破壞他的原則,老是做一些蠢事情惹他生氣,也不用常常吃火鍋當晚餐,這樣不是很好嗎? 可為什麼他卻沒有辦法移動腳步,到她病床前好好看她最後一眼,對她道別? 「原來早就來不及了……」他失笑,笑容極為苦澀。 推開她也沒有用,因為她已經住在他心裡,所以他不願接受她要離開的事實。 「抱歉,這是鐘小姐的東西。」 護士遞上鐘佩吟的私人物品,用透明袋子裝起來,一眼掃去,可以看見裡頭有手機、錢包、鑰匙、手錶。 時麟茫然的接過,但看見物品上頭的血跡,以及劇烈撞擊造成的手機螢幕裂痕,他手一頓,整袋物品直接墜落地面。 「嗚……」米莉不願見鐘佩吟咽下最後一口氣的畫面,哭著跑出病房,正好看見那袋東西掉在地上,她撿了起來,頓時像碰到熱燙的東西般身子縮了一下,她疑惑,仔細看了一下那只透明袋子。「這是……佩佩的東西?」她頓時收起眼淚,火速坐到時麟身邊。「這是佩佩的東西嗎?」 時麟不想跟任何人說話,他知道,她要走了,機器都被推出來了,她就快要停止呼吸、停止心跳,現在……他只想一個人。 「走開!」他排拒米莉的接近,不要旁人在一旁吱吱喳喳,他揮手,要她走開,但手卻被她握住。 「原來在這裡!我找了好久,結果就在這裡,有沒有搞錯啊?!」米莉大呼小叫,語氣興奮。 「你能不能安靜一點……」時麟忍無可忍,對她咆哮。 可米莉跟他唱反調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她硬是抓著他的手,吐出一串沒人聽得懂的外星話,然後——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經過他眼前的人,像慢動作一樣,以極為緩慢的動作行走,說話的人也像中了緩慢魔法般語音拉得極長。 時麟以為是因為他太過傷心,才會出現這樣的幻覺…… 「時間不夠,你只有三分鐘時間考慮!」才覺得是幻覺,米莉的聲音就像機關槍一樣,答答答地在耳邊響起。 他回頭,一臉古怪的看著她。難道,只有他倆是正常的嗎? 「如果我告訴你,有機會可以挽回佩佩,你願不願意試試看?」 「已經來不及了。」時麟苦笑。「她已經走了……」 「佩佩還活著!還來得及——吼,我的魔法太兩光了,真後悔沒有好好上課,討厭……還好,今天是月圓,我跟你說,你有一次機會,有可能回到過去,去挽回佩佩,但我不確定……會不會有後遺症。」 「你在講什麼?你瘋了嗎?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如果能回到過去,這世界一定會大亂,不過若真能回到過去,他一定……不會對她說出那些傷人的話。 「對,因為時間不可能倒轉,所以我才跟你說,『有可能』——我不是人,我是女巫,我是來找『時間』這項寶物的,你手上戴的這支表,叫日環表,佩佩擁有的叫月暈表,擁有這對表的男女若是相遇,一定會發生無法挽回的悲劇。 「掌管時間的女巫愛上了人類,那個男人是這對表的擁有者,他把月暈表送給了時間女巫,但是人類男子卻得了無法醫治的絕症,死了,女巫傷心欲絕,她從女巫花園裡偷取了時間寶物,加上自己的魔法,向這對表許了一個願——日月表的持有者,若是相愛,可以有機會回到過去——這是一個打破時間規則的魔法,沒有人知道會不會成功,會不會有後遺症,你……要試試看嗎? 「用這個沒有人知道後果的方法,去挽回佩佩,你有可能救回她,但也有可能跌進時間洪流,再也回不到現實世界,你……要試試看嗎?」 這死丫頭是科幻小說看太多了吧,怎麼會講出這麼荒謬的故事?但如果是假的,為什麼在沒有人通知的情況下,她會知道要來醫院看佩佩?這一切似乎真的有些詭異…… 他站起身,走到病房門口,看見圍在她周圍的人,用比正常速度還要慢上許多的方式動作著。 這是真的假的? 「不管是真是假,你就試試看吧,如果佩佩心臟停止跳動,就來不及了!」米莉見他仍猶豫不決,焦急地喊。「你到底想不想讓佩佩活過來?」 時麟身形一顫,他看見她的心電圖,數字越來越低,從四十,降到了二十—— 他回頭,走向米莉,不信鬼神也不信佛的他,此刻卻莫名聽信了米莉的話。「我該怎麼做?」 米莉朝他招招手,要他坐下來,接著拉過他戴著表的那只手,將日環表的時間調整為零點零分零杪。 再拿出鐘佩吟的那只月暈表,將時間調成一樣。 而後,她念出一句咒語,而時間靜止的兩支表便開始轉動,日環表以順時針方式運轉,而月暈表卻自動以逆時針方向行走,時麟詫異的看著這一幕,還來不及詢問這是怎麼回事,兩支表在零點零分三十秒重合。 不一秒,他眼前突然出現一陣白光,刺痛他的眼—— *** 當刺眼的白光消失,時麟終於能睜開眼睛時,他發現自己不在充滿消毒水味的醫院裡,而是站在大街上,天空下著雨,細細雨絲飄落,街上的電子跑馬燈顯示現在的溫度只有6℃。 但他一點也不覺得冷,天空飄落的雨絲穿透他的身體,他驚奇的發現,他像一抹靈體。 抬頭,看見在夜色中明亮的招牌,曆修動物醫院——他竟然從醫院的長椅上,移動到佩佩工作的獸醫院門口?! 這是夢吧,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 就在他以為自己在作夢的時候,他看見那抹纖細的白色身影。 「佩佩?」他驚訝的上前,看著她完整白皙的小臉,沒有一點傷痕,她健健康康的站在這裡,不是佔據他腦中那副毫無生氣的模樣。 他心頭一熱,伸手想碰觸她的小臉,但他的手卻直接穿透她的身體,無法碰到地。 撲空的掌心收緊,握成了拳頭。 她就近在眼前,但他卻摸不到她的感覺,像是心頭被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著,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回想起自己對她的態度,若即若離,每當她接近,他總是狠狠的將她推開,是不是……她也同樣難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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