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黎菁 > 我是貓咪 | 上頁 下頁
二十九


  黑龍的沖勢稍緩,最後水柱落下,黑龍潛回水中。湖底遠遠地傳來少年憤憤不滿的聲音:「別以為會什麼玄天密宗我就不敢傷了你了,臭道士的那些破法術我最討厭了!管好那只妖怪,再敢惹我,小心我吃了她!

  林倦不但不生氣,反而放下心來,長籲口氣,轉身看向那只惹禍的巨獸,不,是心善,是他的愛妻。

  他現在渾身被水淋濕,倒是看不出他适才出一身的冷汗。他倒是第一次發現,善兒的膽子竟然這般大,敢跟龍一鬥高下了。

  卻不知,心善适才所為皆憑本性,她感覺不到黑龍的殺氣,才會這般肆意而為,而那只小黑龍是否存有殺意,這也只有黑龍自己知曉了!反正,呵呵,佛曰不可說也。

  林倦冷冷地看她,也不說話。巨獸一開始還抬頭挺胸,嘶吼了幾聲,最後卻嗚嗚地低鳴幾聲,垂下了頭。大大的掌心想碰觸林倦,但又不敢,舉在半空,然後訕訕地收了回來。

  她要如何才能恢復人身呢?

  林倦運功將濕衣蒸開,無奈地瞪了她一眼,歎息聲中,手一伸,心善在一團光暈籠罩下化成人形,剛剛化成人身的心善吸吸鼻子,驀地瞪大眼,指著林倦身後,嚷道:「你偷看!」

  「誰偷看了,醜八怪!」

  林倦將心善摟在身後,轉過身,見是龍太子,不知何時又化成人身上了岸,手裡捧著一卷竹簡。

  「大色龍,你偷看我!」心善躲在林倦身後使勁地叫。

  林倦皺了皺眉,再看少年已是一臉緋紅,正焦急地大喊:「誰偷看了,你明明穿著衣服嘛!」

  穿著衣服?心善低頭一看,咦!她真的是穿著衣服的,也是一身黑衣,漆黑漆黑的,跟她變身時的皮毛一樣的顏色。摸摸衣服綢緞的質地,還挺柔軟呢!只不過穿黑色的衣服難看了點,若是變成紅色,粉色就好了!等等,不是衣服顏色的問題;她身上怎麼會有衣服的,以前每次變身可都是渾身光溜溜的啊!哎呀,這個問題也不對,驀地,她想到……

  「大色龍,你怎麼知道我穿著衣服的?明明就是偷看了!」

  林倦頭都有些痛了,轉身一揮手,將她化成身形嬌小的黑貓,不理她的嚴重抗議,將之抱在懷中,對少年歉然一笑道:「太子勿怪!」

  少年漲紅的臉,許久才恢復本色,氣哼哼地道:「給你,這是附近大小妖怪的記錄。」說著將手中的一捆竹簡扔給林倦,然後一句多餘的話也不說,轉身躍進湖中,臨入湖時,還轉身看了看身後,確定那只黑貓還在林倦的懷中後,這才安心離去。

  林倦握緊竹簡,微微地笑了笑,一鬆手,黑貓躥了出去,同時化身成人,落在地上,這次她也是穿著衣服的,只不過還是心善討厭的黑色,怎麼越看越像夜行衣啊,她又沒想當刺客。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她抓住林倦的衣袖問。

  「這身衣服是你本身的皮毛幻化而成……至於你以前變化時為何沒有,那是你自己忘記了穿衣服的咒語。」事實上她忘記的咒語與妖法很多,基本上她沒記起什麼來,「現在有了,可能是看到龍變身後受到啟發,自己想起來了吧。」

  林倦說了很多,心善還是沒聽懂,誰能告訴她,她究竟想起什麼了。

  「等等我!」心善追上林倦,縱身一躍,化身成貓,跳入他的懷中,走出那個黑漆漆的山洞後,再變化成人,這下她不用再擔心變身後衣服的問題了。

  「倦哥,我們現在去哪啊?」

  林倦指著手中的竹簡道:「看看這裡面有沒有我們要找的那個妖怪!若有……」

  「我知道了!」心善急忙接口道,「若有就可以幫我洗脫清白了對不對?不過……」心善小臉皺了起來,「就算那些道士知道不是我做的,好像也不會放過我吧!」唉!她的命真是好苦好苦喔!

  林倦親昵地搔搔她的尖下巴,淡淡一笑,問道:「怕死嗎?」

  心善心一驚,「我們要分開了?」

  林倦搖了搖頭,仿佛發誓般,堅定地道:「不會,永遠都不會分開!」

  心善鬆口氣,臉色緩了過來,笑著說出心裡話:「死就死唄!只要能在一起就好!」林倦笑了,拉她至近前,在額頭上輕啄一下,「那就跟我走吧!」等此事一了,他們將永遠在一起了。

  「真的沒有嗎?」心善倚靠在林倦肩上,看著他將竹簡上的妖怪一個個排除。已經三天了,害得她都不敢隨便出門,就怕遇見道士。不過,這附近躲在深山裡的妖怪還真是多。不過,聽林倦說,法力都沒有她高喔,當然指的是二十年前,沒失去記憶以前的她。

  「再忍忍!就快好了!」他撫摸著她的頭髮安慰道。若不是妖怪作祟,那就真是某些村民自揣天意,造孽殺生了!只是這樣的話,計劃要稍稍更改了。

  「下午我還要出去,你乖乖待在客棧裡,別亂走動!」林倦道。

  啊,又要留她一個人啊!心善不甘願地點了點頭。卻不知林倦不再將她帶在身邊的真正原因是怕她像與黑龍那樣,再與妖怪鬥起來,那樣會破壞他的計劃的!他也是剛剛才知,他的善兒竟然是這般好鬥的。

  林倦走後,心善聽話地在房間裡待了整整一下午,其實也非那麼難熬,她只是趴在床上,睡了一覺,睜開眼睛時,天已經黑了!看了看四周,林倦還沒有回來。

  伸了伸懶腰,又站在銅鏡前照了照,確定自己身上沒什麼異常後,這才推開房門,轉到一樓,叫了碗魚香面,當了晚餐。本來想要盤紅燒魚的,清燉的也行!只是盤纏全在林倦身上,自己身邊只有些碎銀子了。

  心中想著若是她朝天大喊一聲「銀子來」,會不會下銀子雨呢?不過,她得事先準備好一把鐵傘,銀子砸頭上可是很痛的。又想到她曾與林倦一起被埋在衣服堆裡的情景,想著想著,竟然不知不覺地笑了起來。捧著碗面,邊笑邊吃。幸好她坐在角落,否則別人非認為她有病不可。

  笑嘻嘻地吃完面,上了樓,回到自己房間,燈也不點,反正她的眼睛能夜裡視物。晃到床前,一屁股坐下去,接著順勢一躺,身於蜷伏起來,自言自語地道:「倦哥怎麼還不回來?已經這麼晚了,不知他吃過飯沒有,餓不餓?」說完,不一會兒的工夫,眼睛慢慢地合上,又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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