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黎菁 > 我是貓咪 | 上頁 下頁
十四


  「我?擔心我什麼啊!」驀地頓住,瞪大眼睛,「對了,我也是妖怪啊!莫非……那人是來捉我的?」見林倦點頭,心善哀號一聲,憑什麼來捉她啊,她又不認識人家!真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那……那怎麼辦?」要打架嗎?她可是沒有打過,以前只在王府看兩個婢女抓住對方頭髮互相嘶咬,抓得對方滿臉都是血痕!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臉,千萬不要啊!再看看林倦的臉,雖然此刻凝重了些,但還是很英俊的,也不能抓花啊。

  「沒事,到時聽我的就行!」林倦淡笑地安慰她,伸手在她下巴處搔了搔,看來心善上次下山,當真被他察覺了,善兒不會斂起妖氣,一出了他控制的範圍必將妖氣沖天,他是何人?自然能算出方位,追殺過來。

  「只要讓他以為你都恢復了,定然有所顧忌,那樣我們就可以趁機脫身了……最重要的氣勢上一定不能輸!」林倦又道。

  氣勢上,心善想了想,驀地一笑,「哦,我明白了!」至於明白了什麼,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了。

  又過了片刻,遠遠地便看到山道上走來一人,近了,心善才看清楚,竟然是一位白鬍子老道。老道士走到離他們三丈遠的地方停下。輕甩拂塵,單手作揖,說道:「貧道寒松見過師兄。」

  師兄?一旁的心善瞪大眼,不會吧!那個叫寒松的道士滿臉皺巴巴的,明明是個老頭了,竟然還管倦哥叫師兄。

  林倦苦笑了一下,「寒松,沒想到來的竟然是你……你也別叫我師兄了,早在二十年前,我便被師父逐出師門了!」

  「師兄,回頭吧!」

  林倦輕輕搖了搖頭,一旁的心善,眸光中流露出擔憂與疑惑之色,他伸出手,將她拉至身側。

  心善圓圓的眼睛由林倦深邃的眸光移到了他們相握的手上,驀地湧動的心間,溢出一句話:「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心裡甜甜的,絲毫察覺不出周圍危險的氣氛。

  「師兄何苦如此執迷不悟?」寒松又說話了。

  林倦抬頭,面對寒松,淡然地一笑,說道:「你能否放過心善?」

  寒松搖頭。

  「你如此的對我們窮追不捨,難道就不是執迷嗎?」

  「斬妖除魔是我的本分!」

  林倦突然一歎,「何謂妖魔?人尚且有三六九等,正邪之分。妖獸也有良善之輩,怎可一概論之?這難道不是殺生,這難道就是修道者所為嗎?」他越說聲音越是堅定。

  寒松也變得激動起來,「不錯,妖是有好壞之分,可你身邊的魔物絕非善良之輩,就算她名字中帶『善』字也是無用,掩耳盜鈴而已。」

  魔物!心善圓圓的眼睛再瞪,她不是魔物,她只是貓咪,而且是一隻可愛善良的小貓咪!呃呃,不對,她現在是人。

  「善兒從無害人之心。」

  寒松冷哼一聲:「害人?那師兄你呢,難道不是被她所害?她若安安分分地在山中修煉倒也罷了!萬萬不該下山來誘惑師兄,讓師兄身敗名裂,被師父逐出師門。」

  「寒松,」林倦又是一歎,「她從未誘惑過我。何況……我修道多年,又豈是一個小小精怪能誘惑得了的?我們只是兩情相悅,而感情的事……」輕輕一歎,「寒松,善兒無辜,不要再為難她了。」

  「她若是無辜,道觀就不會被一把火燒成灰燼了。我的鬍子……」驀地頓住,鬍子已經長出來,還是不要說了,丟臉!

  「她只是性子頑皮,況且我事後也懲罰她了。若非……」若非他們當初想害她,她又怎會一氣之下燒了道觀。

  「一句頑皮,一句懲罰就可完事嗎……師兄,師父他老人家早已下令門下眾生,看見妖物定除不怠!貧道只是離得近些,相信其他師兄弟即刻便會趕到。」

  林倦的眸光變得越來越深沉了,真是逼人太甚了,聲音也變冷了起來:「那就等你們全部到了,再來吧!」不錯,他的脾氣是很好,但他們對心善苦苦相逼,實在忍無可忍!二十年前,害她還不夠嗎?「若非心善當初手下留情,你們焉有命在?好一個斬妖除魔!」

  他好像很生氣。與她交握的手,一瞬間被他抓得緊緊的,他……是在壓抑著什麼吧!是怒火嗎?莫非自己以前見過這個老道士,還燒了他們的道觀?那自己以前一定很厲害了,比那個美人還要厲害。

  她不喜歡林倦生氣,一點都不喜歡!惹林倦生氣的臭老道她更是討厭!倦哥不是說要在氣勢上贏嗎?哼哼,她決定了!

  驀地,挺胸站了出來,深吸一口氣,氣運丹田,中氣十足地開口道:「臭老道!臭雜毛,烏龜王八蛋龜孫子!你以為本姑奶奶怕你嗎?哼,你這樣的牛鼻子老道,本姑奶奶見多了!你以為手拿個掃把就能當道士啊?我呸!一看你這尖嘴猴腮淫樣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道貌岸然,臭妖道,坑蒙……(以下省略三千六百字!)」心善單手叉腰,成茶壺狀,吐沫橫飛。突然間察覺四周安靜極了,她停了下來,定睛一看——

  老道士嘴裡呼呼喘著粗氣,額頭青筋直跳,嘴角還一抽一抽的。再看林倦,一副目瞪口呆,震驚莫名的樣子。

  怎……怎麼了?她罵錯了嗎?她記得王府下人之間就是這樣對罵的啊!誰罵得聲音大,誰罵得理直氣壯,誰就贏!接著就是掄起掃把打了,可是,對面既然已經是老人家了!那打這項就免了,罵罵就行,氣勢上贏即可。

  心善不解的眼睛眨啊眨,林倦本與她心意相通,不用問也知她在想什麼!震驚半晌的他,再也忍不住,大笑出聲。他的善兒,他的善兒怎麼會……

  笑、笑什麼?善兒有些無措起來,剛才罵得寒松啞口無言的氣勢已經沒了,手腳簡直不知該往哪放。即使罵錯了,也不該笑話她啊,他難道不曉得,她為此是鼓足很大勇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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