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黎菁 > 無恨歌 | 上頁 下頁 |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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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旁人皆投過來的憐憫眸光,七七瞪大自己的小眼睛,大叫道:「我才不是白癡!這人明明是男扮女裝嘛……喂!難道你們都看不出來嗎?他是男的,男的!」見眾人各個都是不信的表情,七七心中苦笑,不會吧!難道真是自己分不清公母了? 這邊她急得跳腳,那邊卻是歎息聲不斷,小姐真是越來越笨了,連男女都分不出來了,癡兒啊! 「翼枝,好好照看小姐,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就問豔兒,唉!」夫人失望地看了一眼七七,轉身帶著一大隊人離開了。 看看娘親帶著人浩浩蕩蕩地消失,只剩下那個叫翼枝的人妖垂首站在她身側,人妖!七七怔了一下,自己為什麼要管他叫人妖啊?算了,不想了!七七氣得鼓起腮幫子,轉身回到涼亭坐下,繼續發呆。 翼枝也跟著她走進涼亭,靜靜地立於一側,果然是寸步不離啊! 七七不耐煩地瞪他一眼,「喂!你明明是男的,為什麼要扮女子啊!」 「小姐,說笑了,翼枝明明是女兒身啊!」翼枝垂首靜靜地說道。 冷哼一聲,真當她是白癡啊!騰起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向他胸前摸去…… 翼枝垂眸,複雜的眸光瞬息萬變著,在七七手觸到他身體時,身形一僵,卻仍是未動。 啊?軟軟的,真有胸啊!她怔了一下,再仔細摸摸,揉揉,點點,碰碰,好像比她的還要大耶!仰起疑惑的小臉看向翼枝——很美的一張臉,肌膚吹彈可破,嘴唇微抿,眉峰微微皺起,眼眸清澈明亮,此刻卻一眨不眨地盯著胸前七七那雙揉揉摸摸的小手,目光雖看似沉靜無波,七七卻敏銳地從那裡面感覺到了一絲詭異,深邃得仿佛能勾魂攝魄般。 當豔兒出現在亭外看到的就是這副曖昧情景——七七雙手摸著翼枝的胸部,仰起頭,一臉癡迷地凝望著翼枝。她臉色一變,「小姐,你……」 七七轉首,微微一笑,「豔兒,你來了!」手卻仍未離開人家的胸,又轉過頭對翼枝笑了笑,眸光在他脖領間瞄了幾眼,明明有喉結啊!以為遮住了她就看不出來嗎?嘿嘿,她輕笑兩聲,終於放開人家,退後兩步,然後轉身步下涼亭,「豔兒,我餓了!」 「哦……咦……小姐,一個時辰前,你不是剛剛吃過嗎?」而且是她平日一天的食量喔! 「我餓了!」 「好,我們去吃飯!」豔兒輕哄道。 留下翼枝一人呆呆地立在涼亭內,目送兩人逐漸消失的背影,眸光深沉得好似能噴出火來,咬牙切齒地揉了揉自己的胸,他竟然被……竟然被……氣死他了!這是什麼鬼任務!扮成女人不說,還要被一個難看的小白癡摸來摸去,啊! 驀地,他想起現在的身份,抑制住掐死人的衝動,飛身向她們二人消失的方向奔去。 「這些真是我繡的?」七七一臉驚訝,驚奇地看著眼前繡工精美的荷包,「不是說我是白癡嗎?真能繡出這種東西?」騙她的吧! 豔兒輕輕一笑,「小姐才不笨呢!小姐繡得比我繡得還要好呢!」 如果十幾年來,只學會了繡這一樣東西,當然會繡得不錯了!翼枝腦中搜索著這位癡兒小姐的資料,低垂的眼眸中露出一絲鄙夷之色。 七七興奮地拿起針線,抬起頭,對站在身側的翼枝笑著說道:「翼枝,我也給你繡一個。」 翼枝被七七突然的一笑,弄得神情有些恍惚,連忙道:「奴婢怎敢麻煩大小姐呢!」 七七不在意地揮揮手,「沒關係啊……豔兒,把那塊白色的布料遞給我,我現在就繡!」 半個時辰後,七七神情呆呆地望著那塊沾染上她血跡的白色布料…… 「小姐,疼不疼啊?對不起,都是豔兒不好!我們不繡荷包了!」她一臉心疼地為七七包紮受傷的手指。 「豔兒,你確定那個漂亮的荷包真的是我繡的?」七七疑惑地問。 「當然是小姐繡的,小姐不要擔心,現在你只是忘了,等過幾天想起來,自然就會繡了。」看見小姐手指血跡斑斑,豔兒心痛得險些落淚。 「哦!」七七神情萎靡地癱在椅子上,「翼枝,等我想起來才能給你繡荷包了!」沮喪,沮喪! 「小姐,可別再折磨奴婢了!若讓夫人知曉你的手指是為了給翼枝繡荷包才弄傷了……」驀地住口,發現七七的小臉近在咫尺,黑漆漆的小眼珠正一眨不眨地望著他。他被盯得渾身發毛,他……說錯話了嗎?她真的是癡兒?翼枝懷疑! 七七抓抓頭髮,轉身對豔兒道:「那個……除了刺繡,我以前還會什麼?」 「這……」豔兒怔了一下,隨即笑道:「小姐身邊有我們下人侍候,不需要會其它的啊!」 意思是說她除了會繡個荷包外,什麼都不會了!神情沮喪地歎口氣,現在卻連荷包都繡不出來了,這不是白癡是什麼! 豔兒見小姐垂著頭一聲不哼,急忙安慰,奇怪,小姐以前心思單純,安靜乖巧,既是癡兒,自然不懂得傷心難過,她只要一哄就好,現在卻總是唉聲歎氣啊!若說恢復了正常,卻又不像;若說沒有恢復吧!但小姐自清醒後,言行舉止,眸光流轉間卻是靈動晶瑩,並無以前的癡兒之態。 沉默片刻的七七驀地抬起頭,見豔兒一副小心翼翼外加心疼的表情,笑了笑,站起身走到窗邊,深吸口氣,然後慢慢地轉過身,對兩人不在意地揮了揮手。 「哎呀,本小姐才不想學什麼刺繡呢!呵呵,繡荷包根本是浪費時間嘛,我將來是要做出一番大事業的人!」 翼枝身子一歪,險些跌倒,終於明白,這位夏府小姐不是癡傻,而是瘋,瘋傻!資料有誤,有誤! 豔兒則是神情怪異地看著她跟了十年,照顧了十年的小姐——目前卻是一副豪情壯志慷慨激昂的模樣!她怎麼越看越覺得小姐古怪呢? 不單翼枝與豔兒,事實上連七七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看了看屋中目瞪口呆的兩人,困惑地抓了抓頭髮,她怎麼順口就說自己要幹出一番大事業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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