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黎菁 > 蛇郎君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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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已經睡那麼久,雖然這幾天迷迷糊糊,但有些事還是有印象了。我現在已經好多了,要不,我們動身吧。」 賢文微微一笑,「怎麼像小孩子似的,躺好。生病不休息怎麼能好呢……就算要動身也要等到明天啊。此刻已經過了晌午了。」 芝蘭歎了口氣,「賢文,拖累你了。」 賢文佯怒道:「怎麼又說傻話。」 芝蘭微微揚起嘴角笑道:「你別氣,我以後不說就是了。這兩天你一定也累壞了,既然今天走不了了,你也上來睡一會兒吧。」 「也好,睡個午覺。」趙賢文脫了外衣,芝蘭身體向床內側移了移,賢文側身躺在她身側。給她掖了掖被,「睡吧。」 「嗯。」芝蘭微微點了下頭,握住賢文的手,慢慢地閉上了眼睛。賢文的神情則變得有些複雜地凝視著芝蘭恬靜的睡顏,微微蹙起劍眉,若有所思的樣子。隨後眉頭放鬆,嘴角揚起一抹邪氣的笑,與他忠厚憨實的臉詭異地融合在一起,接著慵懶地打個哈欠,也閉上了雙眼。 「再休息一天吧,你的身子又沒完全好,況且我們早已出了濱縣,不會遇到熟識的人……放心,我身上有足夠的銀兩,不用擔心住宿。」趙賢文幾句話再次打消了芝蘭動身的念頭,自己的身子也的確沒好,賢文說他朋友那裡離此處還有十幾天的路程,若是拖著病痛的身子前去,怕是給人家添麻煩,禮數上總是不妥。想了想,便在客棧又多留了幾日。 「你說,會不會是瘟疫啊?一連幾天,這鎮上死了二十多人了,還都死得不明不白,上午還活蹦亂跳,下午就咽氣了,你說說這……」 「唉,誰弄得清楚啊?我本來到此處採辦蠶絲的,現在卻是人心慌慌,明個兒我便動身離開此地,可不想莫名其妙地將命丟在這個鎮上。」 「就是,若非今日天色已晚,我也離開這是非之地了。要不這樣,明早我們搭伴離開,你看如何?」 「好,正有此意,聽說這鎮子最近通往外界的路也不安生呢。你我同行,倒是可以互相照應一下。」 「唉,如今做買賣真是不容易啊……」 談話的聲音漸漸遠去,芝蘭這才打開窗戶,看著遠去的背影應該是住在客棧裡的客人。芝蘭蹙起秀眉,難道這鎮上真的出了事。 正想著,吱呀一聲,門被推開,鶴兒拿著蜜餞蹦蹦跳跳地走了進來,「娘,我回來了。」 芝蘭將窗戶關上,轉過身,對鶴兒微微一笑,「瞧你高興的,買什麼好東西了?」 鶴兒雙臂誇張地張開,「爹爹買了好多好多好東西,娘,我這裡有蜜餞,特別好吃,娘,你也吃。」說著拿出一塊硬是塞到芝蘭嘴裡,一邊問,「娘,好吃嗎?是不是很好吃?」 芝蘭笑著點頭,寵溺地揉了揉鶴兒的頭,「嗯,很甜呢,鶴兒,你爹呢?」 「爹在外面跟夥計說話呢。」 「哦。」芝蘭點了點頭,走到桌前坐下,「鶴兒過來,娘有話問你。」將鶴兒軟軟的小身子抱到懷裡,「鶴兒,告訴娘,鎮上好玩嗎?」 「好玩啊。」鶴兒天真地道:「有好多好玩的東西呢,比我們以前住的地方熱鬧多了。」 「是嗎。」芝蘭溫柔地一笑,臉色好了許多。「爹都帶你去哪了?」因為決定明日起程,所以賢文帶鶴兒到街上採購一些路上的日常用品,畢竟當日走得太急,除了兩件換洗衣物什麼也沒帶。 「爹爹帶我去了首飾店,給娘買了一個漂亮的發簪……糟了!」鶴兒突然捂住自己的嘴。 芝蘭微訝地一笑,「怎麼了?」 「爹讓我保密的,說要給娘一個驚喜,可是卻讓我不小心說出來了。」鶴兒可憐兮兮地望著娘說道。 芝蘭溫柔地一笑,「鶴兒不用擔心,我們也可以保密啊,娘就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好啊,好啊。娘對鶴兒最好了。」鶴兒滿臉歡喜,說著說著,小眉頭卻皺了起來,「可是小貞好可憐喔!」 「小貞?」芝蘭疑惑地看著兒子。 「就是住在我們隔壁的小貞,她的娘親昨天死掉了。就像以前我們鄰居趙奶奶那樣變得一動不動地死掉了。」 「死!隔壁!」因為生病的關係,芝蘭一直聽從賢文的話留在房間裡,沒有踏出房門一步,可是如果隔壁出了什麼事,至少她該聽到一些動靜才對啊。怎麼會…… 「鶴兒,那個小貞的娘是得了什麼重病嗎?」 「沒有得病,跟其他人一樣,突然間就躺下死掉了。」 「其他人?」 「就是很多人都死掉了,外面大街上有好多人穿著白衣服,爹說那是在戴孝。」 芝蘭臉色一沉,「為什麼不早點告訴娘?」 「爹說娘親在生病,這些小事就不要對娘講了。」鶴兒回答道。 芝蘭雙手緊張的糾結在一起,秀眉蹙起,莫非真的是……怎麼辦? 「鶴兒,那些人真的都是突然間死掉的嗎?」 「我不……」 「芝蘭,別聽鶴兒亂說,嚇到你,小孩子懂什麼。」趙賢文雙手拎著東西,邁步走了進來。將東西放到桌上,「鶴兒,我們明天就要走了,去跟小貞告個別。」將兒子打發走以後,賢文關上門,「你的臉色又不太好,藥喝了嗎?我囑咐過夥計,我不在時,也要按時將藥熬好送過來。」伸手探下她的額頭。 芝蘭心事重重,淡淡地道,「我沒事了,你別擔心。」 賢文微微一笑,指著桌上一個紅色的紙包說道:「我給你買了一件衣裳,也不知你穿是否合適,本想讓裁縫過來,只怕時間來不及,只得作罷,等到了地方,我再好好為你添置幾件衣服。」說著走過去,將芝蘭由椅子上扶起,親昵地攬住她的腰身,低下頭…… 芝蘭頭往旁邊一轉,躲過了他的親吻。賢文深邃的眼中不易察覺閃出一絲寒光,輕聲問:「怎麼了?」 芝蘭只是微微搖頭,卻不說話。 賢文輕歎一聲,將她擁進懷中,輕撫著她的後背,卻再無更進一步的親近。 芝蘭螓首輕輕倚在他的肩上,他們雖是夫妻,但自相見開始便一直趕路,加上芝蘭的身體一直不好,雖是同床共枕,卻一直未行房事。 昨夜,芝蘭身體好了許多,鶴兒入睡後,賢文親吻撫摸芝蘭,芝蘭雖羞得滿臉通紅,卻並未拒絕賢文的親近,如處子一般展開身體……事後,芝蘭氣喘吁吁,雙頰潮紅,令人更加垂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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