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黎菁 > 情挑死士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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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鳳兒沒有動,過了一會兒,「相公,這張圖能百分之百保證救回守書嗎?守書是我的一切,我害怕……」 「只要你認為能,就一定行的。」皇甫中禦在她耳邊輕輕地說道。 第二日一早,府裡的下人們又慌神了,夫人沒了。這下可怎麼好喔!小公子與夫人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只是讓下人們奇怪的是,公子爺竟然沒有震怒,且神色平靜,好像還略帶一絲絕望,吩咐管家幾句,便帶著貼身侍衛離開了。 昨夜下了雨,道路略顯得泥濘。馬車在泥路上慢悠悠地走著。突然停了下來。 侍衛在車外回稟說:「主子,已經到了。」 皇甫中禦刷地一下掀開車簾,向外望瞭望,然後跳下馬車。隨行的侍衛也紛紛跳下馬。 皇甫中禦只走了幾步,鞋上便沾滿了泥土,無奈地輕歎一聲,停了下來,背負雙手,看著前方的官路。 大約半炷香的工夫,前方官道上隱隱出現一輛馬車。行至眼前的時候,停了下來。此時道路兩旁的林間,無聲無息地出現了數名黑衣侍衛,將那輛馬車團團圍住。 趕車的車夫是位五十多歲的老者,顯然是被嚇了一跳,「官、官爺……這是……」 皇甫中禦身側的侍衛一揮手,那老者便被一黑衣人扯下馬車,隨即了無聲息。 馬車內還是一點動靜也無。 皇甫中禦也只是靜靜站在那裡,沒他的命令,侍衛們自然也是一動不動。好像只有風在動。 驀地,車簾被大大地掀開,一個女人的臉露了出來。 皇甫中禦的眼神微眯一下。許久後,說道:「鳳兒,該回家了。」 馬車內端坐的女子正是皇甫中禦的妻子王鳳兒,可細看又有些不像。她的臉頰要比王鳳兒瘦削一些,眼神更是淩厲如刀。她的整個氣質如同一把鋒利的寶劍,殺氣逼人。而非王鳳兒身上平時散發出的質樸。 她彎腰走出馬車,站在車梁上,俯視著站在對面的皇甫中禦,聲音冰冷地說道:「你既然能來這裡截我,就該知曉我並不是王鳳兒。」 皇甫中禦靜默了一會兒,「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現在隨我回去,以前發生的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 王鳳兒眼中複雜地閃了一下,隨即目光轉向別處,掩飾過去,「公子爺的心意,奴婢心領了。只是各為其主,奴婢是絕對不會背叛主人的。」 聞言,皇甫中禦的眼神陡然間變冷,「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她站在車上,微微笑了一下,「奴婢明白,當初公子爺跟香玉夫人是何等的恩愛。公子爺還不是為了皇甫家族殺了自己的岳丈大人,逼瘋了夫人?奴婢在公子爺心中自然更不算什麼了!公子爺若是下決心取奴婢性命,自然不會心軟。」 「你在激我嗎!」皇甫中禦淡淡地說。 她微微搖頭,「沒有。」望了眼四周,「公子爺布下了天羅地網,奴婢也沒有僥倖存活的道理。只是奴婢臨死前有一件事情想弄明白,不知公子爺可否告知。」 「你真的想死?」 「不想,卻不得不死。」 皇甫中禦看著她,深深吸了口氣,「好,你說,你想知道什麼?」 「公子爺是什麼時候起開始懷疑奴婢的?」 「在王家村,守書還未出生前。一日,我無意間看到了你與外面聯絡時留下的痕跡……」 她聽完後微微一驚,隨即苦笑了一下,「還真是我不小心了,那幾日下雪,以為會遮蓋住。不曾想……」她本是聰明之人,前因後果這麼一想,便全部明白了,驀地,雙手交握,似男子那樣向皇甫中禦深深地施了一禮,侍衛見她有異動,紛紛提高了戒備,亮出兵器。她卻是全然不理會,笑著朗聲說道:「是我辜負公子爺的好意了,想來公子爺當初只帶走守書,是為了奴婢好,只是奴婢不知好歹,又跟了去,倒讓公子爺為難了,公子爺對奴婢的情意,奴婢記在心裡,若有來世,奴婢定會做牛做馬償還。」 「我今天親自前來就是給你機會。」 她苦笑地說:「可奴婢今生卻只能有一個主子。」 皇甫中禦看似平靜地道:「你倒真是忠心,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了。」說完轉過身去,而黑衣侍衛則漸漸地圍攏了馬車。就在侍衛要動手的時候,遠方飛奔過來一匹快馬。皇甫中禦一揮手,侍衛動作便停了下來。 快馬奔至近前,一人翻身躍下馬背,單膝跪地,將懷中的書信遞承給皇甫中禦。 皇甫中禦看過信後,猛然間轉回身,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痛苦,眨眼間又消失了,「你是死士,你的主子是前太子的餘黨。」她平靜地看著他,「死士一生只能有一個主人,絕不背叛。」 皇甫中禦長歎一聲,奪藏寶圖的人很多,原以為她只是朝中某方勢力,或者江湖門派派出的密探,不想竟是前太子的死士。死士的培養極其嚴格,從小挑選出資質絕佳的孤兒開始訓練,而訓練死士無論武功還是才智,最重要的一點則是忠誠。死士從小便奠下根深蒂固的觀念,絕不背叛主人。而皇甫家族同樣也有自己訓練的死士,他自然清楚死士代表的是什麼意義。 「我原本只想擒下你,如今卻不得不殺你了。」 「公子爺的心意奴婢明白。」她正色地說道,死了一了百了,總比被抓回去嚴刑逼供,生生地折磨強。 「守書在哪裡?」皇甫中禦問。 她靜默了一會兒,說道:「那張地圖是假的吧?你以我做誘餌,查出了京城的暗哨,現在龍祥客棧被你毀了,如果守書沒在那裡,就是被主上派人接收了。在沒確定圖真假之前,主上連奴婢也是不會相信的。」 「守書應該會在哪裡?」皇甫中禦沉聲說道,「他也是你親生的兒子。」 她輕輕地一歎:「在奴婢心裡主上的命令是第一,其他的……都不算什麼!」 皇甫中禦眼神如刀,凝視她半晌,然後輕輕的開口道,「動手。」 一聲令下,侍衛們向她沖去…… 皇甫中禦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正要拿起石桌上的酒壺,卻被人擋住了,一抬頭,「大哥!」 候爺揮手讓身旁的侍衛退下,然後坐到皇甫中禦一側,拿起一旁的空酒杯也為自己滿了一杯。喝下一口,望著亭下對面的那棵老槐樹。 「這樹已經長這麼大了!」 皇甫中禦微微點下頭,「嗯,雙臂已經抱不上了。」 「你小時最愛坐在樹陰下納涼。」 「大哥卻總是捧著一本書在看。」皇甫中禦說道。 「她的武功很高。」候爺突然說了一句。 「對,比我高出許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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