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黎菁 > 娶個妖女好過年 | 上頁 下頁 |
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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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麟坐到一邊,看著丫環動作嫺熟地將藥粥一口一口地喂進夏溪的嘴裡,然後拭淨嘴邊的穢物,將夏溪放平躺好,蓋上被褥,這才退了下去。 晚上她與另一丫環將昏睡的夏溪放入散滿藥草的浴桶中淨身。司徒麟只是靜坐在一旁看著,卻並不幫忙。 司徒麟住在夏溪隔壁,每日就寢前會在夏溪的床前坐一會兒,有時會自言自語說些話,丫環待在外間,聽不清楚他說了什麼。 這幾天來都是如此。 穀主聽完丫環的彙報,微微歎了口氣,揮手讓丫環退了下去。 坐在一側的沈蘭沉吟了一會兒方說:「定是司徒公子對溪兒氣急了才會如此。姥姥不用擔心。」 「擔心是有,卻是更憐惜這兩個孩子。司徒那孩子在谷外徘徊了三日才尋到盤龍穀的入口,又不食不語求了我七天,只求知曉溪兒的下落。他現在看似平靜,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其心裡不知怎樣翻騰呢!我這做姥姥的卻一點也幫不忙。」 「姥姥放心,老天一定會開眼,讓溪兒妹妹醒過來的。」 他們終於得到了血還丹的配方,也終於制出瞭解藥,卻還是晚了一步,夏溪那時已經奄奄一息了。幸好,司徒麟與夏溪隱居的地方暗中都有人保護,夏溪那日偷偷離開之時,雖然躲過了司徒麟卻並未避開暗衛的耳目。夏溪力盡將死之際,被人找到。 司徒麟尋夏溪蹤跡未果,而盤龍谷穀主卻對尋找夏溪不見絲毫熱衷。司徒麟自然猜出姥姥知曉溪兒的下落,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司徒麟這才找上了盤龍穀。 一天半夜,輪班守候在夏溪身邊的丫環突然沖出房間大喊道:「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睡在夏溪隔壁的司徒麟撲騰一下由床上坐起,外衣也顧不上穿,便沖到了門口。推門之際,卻不知為什麼突然頓住了腳步,呆怔地站在原地發呆。 他發怔時,丫環已經將全穀的人都驚動了,隔壁的房間霎時熱鬧起來。 司徒麟收回邁出的腳步,退回屋內,平靜地穿上外衣。不一會兒工夫,一個丫環跑過來敲門,「公子,好消息,小姐醒了。」 「哦。」司徒麟輕應了一聲,「現在情況如何了?」 丫環有些奇怪,公子聽到小姐蘇醒的消息,不也應該像其他主子那樣衣衫不整地跑過去探望嗎?怎麼公子聽到消息卻一點也不驚訝,反而慢條斯理地詢問她?公子不是小姐的夫婿嗎? 「回稟公子,小姐适才醒過來說了幾句胡話,便又睡著了,谷主與谷中的藥師已經親自為小姐診斷過,說小姐已經無生命危險了。明早就會再次醒來。」 「哦,她說了什麼胡話?」 「奴婢聽得也不是很清,好像不許公子娶妻……」丫環也不是很肯定地說,卻驀地聽到門內傳出笑聲,再一細聽已經沒了。莫非是她幻聽? 門內的司徒麟突然道:「你去回稟穀主,就說我已經知道了。」 「是。」 第二天,司徒麟便搬到穀中另一處院落居住,遠離了夏溪。直到夏溪完全清醒,並可以下地行走了。司徒麟也未來探望一次。每日裡只是喝茶,看書,倒也逍遙自在。 反倒是夏溪自完全恢復神志後,便嚷嚷著要見司徒麟。可惜人家不想見她。 後來身體恢復得差不多,能下地走動了,第一個去的地方便是司徒麟居住的小院,可惜被拒之門外。 夏溪知道,麻煩大了,司徒哥哥在生她的氣。怎麼辦?司徒哥哥不理她了。 「司徒公子什麼時候變得鐵石心腸了?溪兒天天守在院外要見你,你卻不聞不問。」 司徒麟無奈地一歎:「許夫人!」 沈蘭微微一笑,「好,好,我知道,你想磨磨溪兒的性子。只要你自己心裡不痛,我這個兒頑皮的妹子,你想怎麼管就怎麼管吧!我今日來可不是為溪兒說好話的,只是特來向你辭行的。」 「許夫人為何不多留幾日?」 沈蘭呵呵一笑,溪兒病好後,她的心情也好很多,調侃這位妹婿說道:「公子的語氣好像此地仍是司徒家一樣。只有我那傻妹子摸不清楚,天天擔心你會休了她,另娶他人呢!」 司徒麟一陣汗顏。 沈蘭與穀主自是看得清楚明白,司徒麟若真存有什麼二心,又怎麼會安然待在盤龍穀,一點離開的意思都沒有呢。 「司徒公子,有件事情,我想你應該知道,溪兒雖然病癒,卻也失去了全身武功,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多半已經不能……」 「懷孕是嗎?姥姥已經跟我談過了。雖然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只是溪兒能夠活過來,我已經很感激老天,其他的不敢再奢求。而且司徒家還有個司徒群,傳遞香火的事不一定非要我才行。」 「司徒公子能這麼想,我自是放心了。只是……」沈蘭歎了口氣,「溪兒自己還不知道,前些天還對我,要生個娃娃來玩呢!」 司徒麟無奈地一笑,「娃娃也是能玩的,若她真的喜歡,我們到時收養也可。只是……」司徒麟微微皺起眉,溪兒某些時候對他來說就是個孩子,再有一個,不知他能否承受得住。 兩人正聊著,突然院外傳來一陣喊聲:「司徒哥哥,司徒哥哥。」 沈蘭失笑,「溪兒又來找你了,見與不見我就不管了。只是我可不想被這丫頭看到,不然又要哀求我了。我先告辭了。」說完,沈蘭縱身一躍進,跳到房頂,身形由另一側迅速遁去。 「司徒哥哥,溪兒知錯了,溪兒自私,沒有顧忌到司徒哥哥的心情,溪兒不應該獨自離開,不應該不聽你的話,溪兒一定會改,你就原諒溪兒吧!司徒哥哥……」夏溪站在院外扯著嗓子喊。 負責侍候司徒麟的丫環,聽得有些不忍心,低聲在司徒麟耳邊說道:「公子,小姐昨天在外面站了一天,聽說染了風感,奴婢聽了聽,小姐的嗓子還真有些啞了。」 司徒麟歎了口氣,「溪兒那鬼丫頭又給你許了什麼好處?算了,你去將院門打開,讓她進來吧!」 司徒麟負手站在院中,聽到身後有腳步聲,然後一個怯怯的聲音響起:「司徒哥哥,我、我真的都改好了。我保證。」 司徒麟轉回頭,數天來第一次看到夏溪,經過幾日的調養,她的雙頰豐盈了不少,卻仍是瘦得可憐。司徒麟從頭看到腳,看到夏溪認真的小臉,突然失笑,「你會改?」 「當然。」她大力地點頭。 「那你為何又光著腳丫?」 夏溪低頭一看,「啊!忘記了!」 「……」唉!算了,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與其說他在磨溪兒的性子,不如說在折磨他自己。一把將溪兒抱起來,嗔怒道:「你感覺不出涼嗎?你現在的身體不同往日,涼到了,有你吃苦的時候……吟霜,去給小姐取鞋去。」 窩在司徒麟懷中的夏溪黑眼睛忽閃忽閃,嘴角揚起,狡黠地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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