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黎菁 > 隔世情緣 | 上頁 下頁 |
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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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師妹手握斷刃,靜儀從愕然中驚醒,「師妹,你沒事就好了。」至於她怎麼突然間有如此高深的武功救下她一命,可以以後再談。 「師姐。」靜禪淡淡一笑,轉身望向謝上青,突然腦中好像有許多畫面閃過,靜禪下意識地甩甩頭,然後說道:「你傷師姐,我決不饒你!」神情恍惚了一下,垂頭呢喃道:「看來我們誰也躲不過宿命,無極,你不該來的……」抬起頭,神色恢復,拉起靜儀的手道:「師姐,我們走吧。」 謝上青冷笑,「你走,便死。」 「可你傷師姐……」靜禪突然抱住頭,思緒變得混亂無比,無雙!無極!他們是誰?心口為何會痛? 旁邊的靜儀擔心地道:「師妹,怎麼了?別怕他,師姐在這。」 「你回來,我不傷你師姐。」謝上青伸出手。 聞言,靜禪蹙蹙眉,驀地嬌憨一笑,她又變回了平凡單純的靜禪,遲疑一下,也慢慢地伸出手,在靜儀來不及反應時,他將她攬進懷中。 「乖!進馬車裡等我,好不好?」謝上青在她耳邊輕聲誘哄,看下天色,只要過了亥時,靜禪就會恢復正常,那種詭異的眼神與武功消失後,便不足為懼。 「謝上青,放開我師妹。」靜儀怒道。劈手搶奪,卻哪是謝上青的對手,然而,謝上青只是見招拆招,並不傷她性命,此時,又有幾人過來相助靜儀,他一手攬住靜禪,一手對敵,時間一久,便覺吃力,驀地!仰望長空,嘴畔含笑,時辰到了,亥時已過,放開靜禪,長嘯一聲,下手不再容情,轉瞬已傷兩人性命。 陡然!謝上青身形一滯,表情驚愕,難以置信地望向身側的靜禪,慢慢地低頭看向穿胸而過的利劍,她居然傷了他,而且下手狠絕,又抬頭看向她的臉,模糊的視線中仿佛又看到了她清冷的神情,然而,她的眸光中卻又流露出一絲困惑與無助,是他看錯了吧! 靜禪手握著染血的利劍,神情呆滯地看著謝上青,眼前卻浮現出兩個年輕男子相擁在一起,「無極。」她低語,神情哀傷,驀然!抽出長劍,鮮血狂噴!謝上青倒下,俊邪的臉上浮上一抹自嘲的笑,師父你算得真准啊!哎呀!明明過了亥時,她怎麼還那麼厲害呢?心中嘲諷,看來當魔頭的願望只能下輩子實現了,帶著恨意的雙眸慢慢合上,靜禪!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最後失去了意識。 靜禪伸手,卻停在半空,心口疼痛,像被生生挖開一般,鮮血淋漓,痛不欲生。她想起來了,她全部想起來了。從小到大不斷在腦中閃現的畫面,每逢傍晚便恍惚的神志,現在終於連貫地穿插在一起。她終於清醒地記起了那個每晚一直不停做的夢境,原來他便是前世的無極,她就是前世的無雙,夢境中的兩人便是他們的前世。原來還是躲不過宿命的安排啊!耳邊隱約傳來:「他把謝上青帶走了,快追,別讓他們跑了。」靜禪苦笑,傻無極啊!你不該來的,接著眼前一黑,也失去了意識。 第六章 大鬧峨眉 終於回到了峨眉,靜禪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腳上纏著綁帶,是昨日練功時不小心傷到的。她神情清冷,自嘲地一笑,想起掌門對她前後截然不同的態度。 那日她隨師姐及昆侖派、武當派眾人返回,掌門聽信師姐及昆侖派司徒諡的說辭,認為她一直是被挾持,最後趁其不備將其刺死,這也確實是他們親眼所見。他們哪知那一瞬間真正刺死他的人是無雙啊!真正的靜禪哪是謝上青對手。 無極,你前世因我而死,今生為何還要如此執著呢?宿命啊!看來你臨死時的誓言真的成真了。 翻身坐起,挽起衣袖,看到胳膊上鮮豔欲滴的守宮砂,不由輕笑出聲。掌門在大殿之上,眾人面前對她讚譽有加,輕聲細語,卻在事後獨自將她叫到廂房內,面容嚴肅,挽起她的衣袖,直至見她守宮砂還在,這才露出笑容,稱她沒辱沒峨眉聲譽。還要親自傳授功夫給她。她可以確定,若沒這紅痣在,掌門會立下殺手。什麼慈悲心腸,寬厚長者,做給外人看罷了。被汙了身的徒孫,她是不會要的。 唉!她長長歎息,無極!不,應該叫謝上青才對,你當時若要了靜禪,或許今日就不同了。換了一世,仍是本性不改啊。屈屈峨眉派掌門哪是無雙的對手, 唉!再度歎息,現在,究竟,她是靜禪呢,還是前世的無雙?當時真不該附在尚是胎兒的靜禪身上,弄得自己成了魔,這倒是小事。困擾他的是靜禪的思想與無雙的思想很難融合在一起。一個單純樸鈍,一個清冷絕情。 唉!三度歎息,他附身時,故意封住自己的記憶,現在倒好,弄得他自己也分不清他到底是誰了。混混沌沌過完這一世不好嗎?你為何還要尋來呢?真是癡情不改,結果還是死在無雙手上了。 驀地!靜禪的心情變得煩躁起來,撕下腳上的布,那點傷口對她根本不算什麼。前幾日,掌門倒是一直遵守諾言,親傳她武功,卻因她資質愚鈍,對她連連歎息,也因此那些羡慕她有此好運的師叔、師伯雖妒忌,暗地裡卻也沒害過她。直至昨日傷了腳,掌門終於放棄對她的調教,口中還連連說道:「朽木不可雕也。」 靜禪心中卻在冷笑,她若是無雙,峨眉那點微薄功夫他根本不屑學,她若是靜禪,一個天生的癡兒,再付出心血也教不會。也只有那前世無限癡情的無極變成今生的謝上青才會對靜禪另眼相看,話要說回來,他若不是附在靜禪身上,造成現在這個奇奇怪怪的靜禪。一個純純的白癡兒,謝上青也不會喜歡吧? 甩甩頭,不想再思考下去,穿上鞋,走出房間。天近傍晚,大多數弟子應該都在做晚課,小心地避過其她巡視的弟子,施展飄逸極臻的輕功,向山下掠去。驀地,停在林中某處,尋了幾根木頭,生了堆火。抱膝坐在火前,火光映照在她秀氣的臉上,忽明忽暗。那清冷的氣息漸漸變淡,臉上揚起一抹嬌憨的笑,眸光閃過一絲迷惑,接著好像是回憶起什麼,清澈的眼底霎時變亮,霎時強過那天上燦爛繁星。 突然,她高興地輕笑起來,自然是想起了五年前的事,一個滿身邪氣得男孩,偏偏被一個蠢笨的小丫頭戲弄,又是中毒,又是氣的暈倒。現在想來,一定是當時自己下意識才幫靜禪躲過重重的殺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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