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黎菁 > 夫君難選 | 上頁 下頁
十二


  「不急,只要知道仇人是誰,這仇我們早晚是要報的。」悅兒安慰他說道。

  司徒憤恨地一握拳,「不錯,這次是我大意了。宋勇那老鬼我遲早會摘下他的項上人頭。」

  悅兒上前握住司徒的手,「報仇的事,我們要從長計議,目前主要的是找個隱居之處,避過這陣風頭再說。你我倒是無妨,安兒可不能有任何閃失。」

  司徒贊同地點頭,「說得不錯,我們先趕回山裡。」

  「山裡?」

  「就是我暫居的一處榕洞,條件雖簡陋,但冬暖夏涼,以前我也不大喜歡那裡,現在想來倒是一處隱藏的好地點。」

  「是嗎?」悅兒一怔,「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

  「亂說,我一個大男人委屈什麼?受委屈的是你。獨自一人辛辛苦苦地將安兒養大,我卻未盡到一絲為人父的責任。本想跟你儘快成親,順便讓村裡的人當個見證,現在卻只能讓你先隨我回溶洞暫避一時了。」

  悅兒微微笑了笑,「悅兒本來就是司徒瑞安的人啊!你的心意悅兒記在心裡不會忘的。而且村裡的人都認為我們是成過親的,再成親一次非嚇到大家不可……哎呀!」悅兒的神情突然一變,「我想起一件事。」

  「什麼?」

  「是狗子一家,他們見過你。」

  司徒瑞安眉頭蹙了起來,「你是擔心他們被聖賢山莊派去的人殺人滅口?」

  悅兒點頭,「是。」

  「看來要通知他們一聲才行。」

  兩人正尋思著對策,安兒已經抱著水葫蘆跑回來了,「爹、娘,泉水帶回來了。你們走得真慢。」

  悅兒一摸安兒的額頭,「都跑出汗了,快擦擦。」

  安兒「呵呵」一笑,「我擔心娘口渴。」

  悅兒拿起水葫蘆喝了一口,「嗯,真解喝。」然後將葫蘆遞給司徒,「你也解解喝,山泉水很甜呢。」

  司徒接過喝了一大口,「安兒接來的泉水就是甜。」

  「呵呵。」安兒頗為得意地一笑。

  「悅兒,怎麼停下了,不是趕時間回客棧收拾東西嗎?」司徒對站在原地,似乎正在沉思的悅兒問了一句。

  悅兒慢慢地抬起頭,突然古怪地笑了一下,「不急,有件事情我想先弄清楚。」

  「什麼?」司徒一怔,突然捂住下腹,「咦!我的肚子……」一柄軟劍已瞬間架到了他的頸間,「悅兒,你……」吃驚地望著她,他怎麼也想不到她會突然間變臉。

  悅兒冷笑一聲,「你是誰?」

  「娘。」吃驚的不止司徒一個人,安兒遲疑地看看持劍的娘親,又望瞭望有些呆滯的爹爹。有些受傷地垂下頭,最後慢慢退到悅兒的身後。

  「怎麼回事,我身子好像沒力氣了?」司徒道,最後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是那泉水,可是你也喝了啊!」

  「別拖延時間,這毒運功是逼不出來的,白費力氣而已。」

  「哦。」司徒瞭解地點下頭,「的確逼不出來。」

  「你究竟是誰?」悅兒將劍刃又往前推近一分,在司徒的頸間留下一絲血痕。

  「我是司徒瑞安啊!」

  「哼!你不是,休要再騙人了。再不說真話,別怪我無情。」

  「無情?哼哼!你的確夠心狠的,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況我們都有了兒子,難道是我昨晚沒滿足你,惹你生氣了……」

  悅兒臉一紅,「閉嘴。」

  看著頸間的軟劍,司徒乖乖閉上了嘴巴。

  「安兒,你過來。」

  「娘。」安兒輕聲應了一聲,「什麼事?」

  「還記得我上次帶你去的山谷嗎?」

  安兒點頭,「記得。」

  「那好,你現在馬上趕回村裡,帶上狗子他們一家去山谷裡等我。」

  「為什麼?」

  「別問了,告訴他們,就說是我有急事讓他們去山谷,其他的什麼也不要說。」

  「好。」安兒點頭,剛想轉身走,一抬眼,「那爹……」

  「他不是你爹,以後娘再跟你解釋。快走吧,一刻也不要耽誤。」

  「嗯。」安兒最後看了司徒一眼,轉身向村子的方向跑去。

  安兒一離開,悅兒也不再客氣了,揚手一個巴掌便甩了過去,「就憑這點,公子決不會當著第三人的面說出輕浮的話語。」

  司徒被打得臉歪向一旁,「荒謬,憑這點判斷我是不是司徒?我看,現在我要懷疑你,究竟是不是悅兒了。」

  「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跟公子的性格完全不同,我從小便跟在公子身邊,體想再騙我。」

  「性格是會變了啊!我們分開八年了,稍有不同也是很正常的。」

  「你還嘴硬,人是在變,但你改變得也未免太多了。公子從小便不喜歡吃香菇,可方才那頓飯你吃得很香啊!」

  「這樣啊!」司徒的表情有些無奈,「喜好是會變的。」

  「哼!」悅兒冷笑,「公子從不喜歡穿紅衣,可你呢……」

  司徒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藍衣,大叫道:「我也沒穿啊!」

  「你的裡衣是紅色的。」悅兒咬牙說道,可恨她昨晚未曾發現,今早見到那件裡衣時還覺得奇怪,公子竟然不排斥紅色的衣服了。她還真是高興忘了形,後來漸漸發現,他的許多地方與公子都不同,無論是說話語氣、走路姿勢,那時她就已經懷疑了,「八年前,公子雖然未曾對我說出滅門的仇家是誰,但公子顯然心裡早就清楚。而你,卻是好像剛剛才知道。」

  「是知道,但未曾確認啊!滅門之仇,總要弄清楚才好,不然殺錯人豈不糟糕了?」

  悅兒不理他,接著說:「公子心思縝密,若要報仇,以公子的聰明才智,聖賢山莊早就不復存在了。哪會像你這般馬虎大意,留下尾巴讓人追查過來?」

  「你的意思是說我笨蛋了?」司徒生氣地說,「你既然懷疑我不是司徒瑞安,那我又是誰?你以為我是易容的?」

  悅兒不語,死死地盯著他,這也正是她疑惑不解的地方,臉可以易容,身體也可以嗎?他們那般親密的接觸,並未察覺身體的不同之處,而且就算易容精湛,也是有破綻可尋的,她本身便是易容高手,卻無論如何也看不出他哪裡易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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