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黎菁 > 夫君難選 | 上頁 下頁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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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瑞安微微搖了搖頭,「只是個小卒,追上何用……他除了問我生辰八字,還問了些什麼?」司徒在地上發現兩枚銀針,卻不見悅兒蹤跡,心知出事了,便循著蹤跡追趕而來。趕到時,恰巧聽到對方問他的生辰八字。待對方要對悅兒下手之時,陡然間出手相救。 悅兒搖頭,「沒有,不過他的名字叫初六,好奇怪的名字!」她皺著眉說。 「初六?」司徒瑞安沉沉難懂的眸光突然露出一絲了然,「都已經出來了嗎?果然沒有永遠的秘密。」 「公子?」 司徒瑞安轉頭看她,「你今天太過魯莽了,下次不可再如此大意。」 「悅兒知道了。」 司徒瑞安抬眼望向天邊,輕輕一歎,「今後這樣的事還會有很多,你自己多加小心了。」 悅兒正想開口詢問什麼秘密,司徒卻開口道:「走吧。」明顯不想多談。 而公子不想說的事,悅兒是無論如何也問不出來的。雖然心中滿腹疑雲,也只能強行壓下。 回到城郊宅第,司徒瑞安仿佛又過回先前的悠閒日子。每日作畫,閒時還會指點一下悅兒的武功。 某日清晨,悅兒起身給公子準備早餐,生火之際,卻突然感到不舒服。一陣反胃,抑制不住,一口嘔吐出來,直到將胃裡的東西全部吐盡,身體才算好受些。 怎麼回事?這幾日身體一直乏力,她以為是公子讓她練功所至,只是今日……驀地腦中靈光一閃,會不會是……悅兒臉帶喜悅地奔出廚房。 悅兒一臉甜意地走出醫館,手中拎著兩包藥。她果然是懷有身孕了,自己測出是喜脈,但又不敢相信,便又去了醫館,這次可以完全確認了。為防萬一又抓了兩副安胎的藥。 已懷有兩月,她並不知曉。自己的月信與平常女人稍有不同,她們是一月一次,而她卻數月才有一次,因此懷孕兩月才有感覺。 走至門前,突然聽到屋裡有說話聲。 「……報仇。」 「自有天報,不幹我事。」 「妖怪果然都冷血。」 「那又如何?」 悅兒聽出是公子一個人的聲音,近來公子自言自語的毛病好像越加嚴重了。與以前一樣,她仍是聽不懂公子在說些什麼,這次連妖怪都出來了? 她輕敲了兩下門,「公子。」 「進來。」 悅兒推開房門。司徒瑞安抬起頭,放下手中的筆,見悅兒滿面喜色,說道:「何事這般高興?」 悅兒揚起嘴角,只當沒有聽到公子自言自語,說:「公子,悅兒確有喜事要告訴你。」 「哦,什麼?」司徒一挑眉,仿佛也有了興致。 她走過去,拉住公子的手,微微一笑,「公子,悅兒有喜了。」 「嗯。」司徒瑞安輕哼一聲,「什麼?」 「悅兒有喜了……怎麼?公子不高興嗎?」見公子久久沒有反應,悅兒試探地問道。 「多久了?」司徒淡淡地問,眼中並無喜色,有些複雜,悅兒看不明白。 「兩個月。」 司徒瑞安沉默片刻,道:「打掉吧!」仍是那種淡淡的語氣。 悅兒心中一驚,「為什麼?公子難道不喜歡嗎?或者公子認為悅兒身份卑微,不配懷有公子的骨肉?」說到最後一句,眼圈已經紅了。 司徒瑞安看著她,突然輕輕一歎,「怎麼會!」後退半步,坐到了椅子上。 「那公子為何要狠心打掉他?他是公子的骨肉啊!公子說身邊沒有親人,悅兒身份低下,不配當公子的親人,可是他將來便是公子的親人啊!公子便不會孤單一個人了。」 「你哭什麼?什麼時候也變得軟弱了?你忘了,在司徒府有個不是秘密的秘密,我在出生時,有一道士斷言,乃天煞孤星,任何靠近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悅兒不信,悅兒跟隨公子多年,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那是因為……唉!算了。總之,即刻將他打掉。」 「公子,老夫人生前最大的願望便是希望公子能給司徒家留個後代,如今老夫人慘死,公子的婚事自然也沒了,現在公子還要狠心打掉自己的親身骨肉,公子如此絕情如何對得起老夫人?老夫人泉下有知定會傷心難過。」 司徒瑞安盯著悅兒片刻,突然冷笑出聲,「好、好,你真是越來越長進了,竟想拿老夫人來壓我。別說她已經死了,就算活著站在我面前,我不想答應的事,誰也別想命令我。」 「公子怎可對老夫人不敬?」 「她與我本就沒有……」語氣突然間頓住了,司徒抬眼,淩厲地瞪她一眼,「我真是太縱容你了,出去,將孩子打掉,否則別回來見我。」 「公子……」 「砰」的一聲,司徒瑞安一甩手將桌上的紙張硯臺掃落在地,冷聲道:「還不走,你想讓我親自動手嗎?」 悅兒一咬牙,哀傷地看了公子一眼,轉身奔出房去。 公子是認真的,公子真的想殺死孩子!公子雖然性格古怪讓人難懂,可有時也露出對親情的孺目,她以為公子會同她一樣高興,公子怎麼會…… 下午,悅兒躲在自己的房裡,蜷曲的身子抱住頭,突然門被推開,她抬頭一看,是旺叔,手裡端著一個瓷碗。悅兒聞到碗裡的氣味,一驚,「你……」 「公子讓你把它喝了。」旺叔將一碗黑糊糊的藥放到悅兒面前。 悅兒略通醫理,自然聞得出這碗裡是打胎藥。她咬著嘴唇,眼淚再也忍不住,「公子……他……」 旺叔微歎口氣,一臉滄桑與木然,「喝了吧!公子發起脾氣來,你我都承受不住。」 悅兒顫抖著慢慢端起藥碗,遞至唇邊,驀地將藥碗「砰」地放回桌上,「我再去求求公子。」 站在司徒瑞安的門外,悅兒深吸口氣,正要抬手敲門,裡面的人說道:「進來吧。」 悅兒伸手摸摸腹部,心中仿佛一下子有了力量。推門而入,「公子。」 司徒倚坐在床頭,睡眼惺忪,像是午睡剛剛睡醒。 「打掉了?」他問。 「公子,我、我……」悅兒突然跪到司徒瑞安面前,磕頭道,「公子,悅兒求你,不要傷害這個孩子,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你錯了,按照動物的本能,如果危害到自己的生命,它們會很果斷地咬死幼崽。」 「公子……孩子的存在怎麼會傷害到你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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