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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路燈突然亮起,光亮讓季粲黎看清楚拽人的「兇手」;而對方的表情也在燈光乍起的瞬間驟變!

  「伊……伊崎……」季桀黎慌張地對上他的黑色瞳仁,還來不及再開口,就被他那兩簇深到極致、合幽到離譜的目光給嚇到不敢吭聲。

  他的眼神凌厲詭異,簡直就是惡魔撒旦的姿態。只是他……他幹麼呀?有必要這麼陰狠暴戾到想要把她啃噬進肚腹裡去嗎?

  這張驚惶的嬌顏分明是!

  伊崎一瞬也不瞬地盯著眼前的面容,仔仔細細地凝視著。

  是她?竟然是她?找了四年的對象又在同一個地點冒了出來!

  「伊崎先生……你……麻煩你放開我……我的手被你弄得好痛……好痛……」

  季菜黎無法再啞口下去,因為她的手腕快被折斷了。

  不是幻影,是真人!扭曲的語調雖然藏蘊著不該出現的不滿,卻真真實實地紮進他的耳膜內。

  「伊崎先生,快放開我啦!」好痛、好痛……

  他抓到她了,終於抓到她了。他掌心所緊握的皓腕有著熱暖的體溫,證明她是活生生地存在著。

  「好痛!」她嚷,並用力一甩,終於幸運地掙出他的掌握,還戒慎地連連退步。

  伊崎笑了,她總是帶給他難以想像的「刺激」,有趣極了。

  「你、你笑什麼?你怎麼笑得出來?」她拚命對著手腕呵氣,驚恐的心情讓她擺不出好臉色,更忘了身負的重責。

  他瞅著她,一瞬也不瞬,冷到教人發毛的幽冥黑眸攫住她不放,陰暗氣流在她周遭回旋著,凍得她直打咚嗦。

  「你、你怎麼一直不吭聲?」她抖顫地問,他的神情分明是獵殺者才會有的。

  「而且你、你好凶,我都還沒有做什麼壞事,你就差點把我的手……我的手給折斷了。」如果她做了壞事,豈不是會沒命?!

  伊崎的容顏在微白燈光下顯得詭譎,一直閉合的唇瓣總算歇開,流逸出比冰山還酷寒的問語──

  「怕痛?你會痛?你懂得痛?」他幽幽問,一臉的訝異!

  季桀黎僵住,結結巴巴地道:「我、我當然會痛,而且還是....還是椎心刺骨的疼痛……」驚恐與疼痛交織於一身,她沒有預料到會是這樣子的詭異狀況。

  「需要我道歉嗎?」他微笑,笑意好深沉。

  呃?

  「不、不敢……我受不起。」她又退後一步,排山倒海而至的氣勢壓迫得她幾乎窒息。

  他走向她,一步一步地接近。

  「你這幾年來似乎過得很不錯,比起以前來精神太多了,也懂得人情世故,知道見風轉舵。」柔軟的磁嗓宛若鬼手般卷向她纖細的頸項。

  她喉頭一縮,既茫然又害怕。

  什麼這幾年?什麼比起以前精神太多了?他知道她以前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嗎?

  而且他的字句裡為什麼都充滿著諷刺意味?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季粲黎心跳速度陡然加快。為什麼?她並沒有得罪過他呀?他為何一直用眼神、用言語指控她?

  「不明白?」伊崎對她的表現佩服至極,深表讚歎。「你裝傻的本事愈來愈高強,敝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他自嘲又諷刺的口吻讓季桀黎再次一頭霧水。

  「什……什麼呀?我不明白,你能不能把話說得清楚些?我好無辜耶。」

  「是,你是無辜,你並沒有做錯事情,你不過是拍拍屁股走人罷了,又不是犯下什麼滔天大罪,對不對呢?阿回!」冷硬的尾句驟然迸出!

  「阿回?」嬌顏一片茫然。

  「阿回。」他再說一次。

  「誰是阿回,啊!」她尖叫一聲!為了躲避伊崎伸過來的魔手,她驚恐地往後一退,結果重心不穩地跌坐在地上,屁股快裂開了。「你、你……你幹麼?」

  「誰是阿回?你連阿回都記不住,你果然遺忘得非常徹底。」她的眼、她的眉、她的鼻、她的臉龐是再熟悉不過的模樣。就算此刻剪了一頭俐落短髮,有別於四年前柔順的飄逸髮絲,即便身材曲線相較於四年前也豐腴了些;甚至,嬌弱氣質不再出現,腦袋也靈活了。但,她是阿回!她的長相與烙印在心版上的容貌一模一樣!

  「遺忘?我遺忘了什麼?」季菜黎一直克制自己不許動怒,但一連串質問下來,她已有控制不住的跡象了。

  這世上的人似乎都很愛欺負她,每一個人都以欺負她為樂,不僅是自己的父母,連初見面的陌生人一見到她也要欺負她。

  「這些年來你不覺內疚?」伊崎蹲在她面前,將她掩藏不住的憤怒表情盡收眼底。她在生氣,但誰才該恨?

  「我為什麼要內疚?」她忍著氣、湣著氣。伊崎得罪不起,她要忍耐。

  「對呀,你不需要的,你何必內疚呢?或許全是我一廂情願|」倏地,他恍如撲獵的猛獸,將她拉進懷抱裡,牢牢地將她鎖進胸壑中。他掬起她蒼白的臉蛋,

  對上她倉皇的杏眸,眼神凌厲懾人!

  「呀!」季粲黎又驚又恐,他的眼神冰涼無比,還不斷散發出殺無赦的訊息!

  完了完了,她要被殺死了!在這條暗巷中,不會有人發現她被殺,況且,以伊崎的背景,要掩飾一樁殺人案是易如反掌的。

  「我給了你多次的機會,你卻不思求饒解釋,還不斷火上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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