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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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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豬?」低沉的磁音驀地響起。 「哇!」砰!花帖被身後莫名傳出的磁嗓給嚇得松了手,水桶倒下,潑了一地的水。「是誰?」轉身,一名年輕男子就站在眼前。 他,外貌俊美,看起來桀驁不馴,白色衣服將他襯得英姿颯颯,卻也氣勢逼人。 「公子您是誰?」花帖輕輕問道,心中隱約覺得「撞上」主子了,而且還是一位性格極難纏的主子。 「我是睡豬。」他道。 她一凜,無辜地反問道:「什麼睡豬?」完了,她罵人的話真是被他聽見了! 他睨看她無辜的臉兒。「你剛才不是罵我是睡豬嗎?」 「難不成公子您是……」 「我就是你要侍候的主子單壁,也就是你口中的睡豬。」 「啊?」她瞪大杏眸裝傻道:「我並沒有罵主子您是睡豬呀!」 「難不成我耳背?」墨黑眼眸毫無溫情,高大的身影壓迫著她。 「我怎敢說主子您耳背呢!」 他冷冷一笑。「你說了,你現在就是在說我耳背。」這丫頭以為他不知她在指桑駡槐嗎? 她揮手解釋。「沒有啦,我不是那個意思啦!我不是說主子耳背,我豈敢說您耳背?不,您沒耳背,您的耳朵好得很,而我也沒有說什麼『睡豬』之類的不雅之詞,更沒影射主子是。況且您是主子,我是奴婢,向天借膽我也不敢罵主子您是睡豬,又或者說您耳背呀!我——」 「夠了。」 「喔。」她眨著無辜大眼,顫巍巍地繼續解釋道:「總之,我真的沒有暗罵主子您是睡豬。再說,『單家堡』是仁義之家,若非主子您們伸出援手救我花家逃離水火中,免于被債主追殺的命運,我也不能好端端地站在這裡。『單家堡』待我的恩情大如天,我豈敢偷偷暗喻主子您是睡豬呢?」 單壁睇著她,她不斷睡豬、睡豬、睡豬、睡豬地喊,究竟說了幾次睡豬了?單壁眼一眯,思忖她是真的傻呼呼的,還是在裝模作樣? 單壁開口道:「『單家堡』對你的恩惠確實大如天。」 花帖立刻回道:「所以奴婢會努力傳散『單家堡』的美名,讓太爺樂善好施的形象愈來愈顯明,然後得到『仁義王』名位。」 「你在諷刺太爺沽名釣譽嗎?」單壁詭異地笑了。不容否認,因為花大錢買下幾名奴婢而讓「單家堡」聲名大噪,到處都在傳頌「單家堡」的美名。 花帖一愣。「我我我……我又說錯話了?」 「你常說錯話?」 「是啊、是啊、是啊!我常說錯話,所以主子別跟我計較,我沒惡意的。」 「腦子這般不靈光,得一輩子都待在『單家堡』的你,日子怎麼過下去?」單壁的唇角慢慢地揚出一抹微笑來。 他在幸災樂禍嗎?養尊處優的少爺果然是不懂得啥叫做體諒。 不過有件事他倒是說對了,從今往後相伴她的只有「單家堡」,「單家堡」將成為她的牢籠,她會被無止盡的工作給禁錮住,直到老去為止。 「花帖,你後不後悔賣身?」單壁突如其來一問。 「嗄?」她愣了下,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會不會後悔把自己賣給『單家堡』?」他再問道。 就算後悔也不能承認,況且事已定案。「我沒有後悔。」 「是嗎?」他詭譎一笑。 「主子為什麼笑?您想趕我出『單家堡』嗎?」花帖靈光一閃,逮到機會大膽一問,希望他開金口趕她出去。 他是想趕她離開「翔雲院」,然而這丫頭卻給了他奇怪的感覺——看似愚昧,聽似口拙,但瞳仁裡卻會閃爍著奇特光彩。那清亮異光與她傻呼呼的模樣完全兜攏不起來。 而且,她似乎很期待被趕出「單家堡」。 「您要趕我走嗎?」花帖杏眸滿是期待地繼續問道。 他眸光冷了。「哪有這麼簡單的事?就算我不喜歡你,也不會趕你出堡的。」 「為什麼?如果不喜歡我,留我何用?」 「就算拿你當玩物也是趣事一樁。」 「啥?玩物?」她呆滯地喃道:「我不是玩物,我是奴婢才對。」 「奴婢就是主子的玩物。」 她啞口。 「記住,奴婢就是主子的玩物。」單壁重申道。 慘了,她遇上窮凶極惡的主子了。看來「單家堡」並非好人家,瞧子孫如此妄為,就知道這家子人的心性為何了,而先前的樂善好施都只是為了博取「仁義之名」罷了。 「對了,午膳怎麼還沒送來?你這個奴婢是怎麼當的?連一點小事都辦不好。」他開始使喚她。 「對不住,我初次為奴,規矩法則不熟練,下次會改進的。」 「那就快點學會如何侍候我,當個稱職的奴婢,以報我單家大恩。」他再道。 呿!這種主子! 「還杵在那做什麼?快把午膳送過來!」他斥令。 「是。」花帖忍氣吞聲地應道。還不到翻臉的時刻,而且她也沒有力量與主子對抗,現下只能服從聽命。 單壁望著她垂頭喪氣的離開。一個膽敢拐彎抹角罵他是睡豬的奴婢,會是纖弱之人嗎?他懷疑。況且,太爺硬是將她塞進「翔雲院」的目的為何?他很清楚太爺絕非泛泛之輩,他的決定總有特別之處,究竟所為何事,他得要問個清楚明白,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 而且……他要如何「應付」一個膽敢稱呼他為睡豬的奴婢呢? 「單家堡」正廳金碧輝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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