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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已經延遲了三十年的婚禮勢必要在今年完成。」朱青嵐豁出去地嚷。

  「我下會娶你的!」司徒老爺繼續用著無比堅定的口吻回答她。

  「我一定要嫁你!」

  「不娶!」

  「兩位……兩位,請問兩位在打什麼啞謎?麻煩跟我說清楚好嗎?」朱薇光無力了。女方一定要嫁,男方又擺明不娶。「請兩位給我一個有邏輯的說法,我快要被你們搞瘋了啦!」她大聲道。「現在,請兩位先靜下心來,然後仔細想清楚,再慎重回答我的疑問。請問,司徒老爺與我娘親的關係究竟是——」

  「情人。」

  「朋友。」

  兩人依然不同調。

  朱薇光呆在原地,一時之間竟也不知道該信誰的。

  司徒旭揚主動先走到朱青嵐面前,抱了抱垂頭喪氣的她。他的一舉手一投足皆充滿著對她的憐惜,可是矍鑠的目光依然透出毅然的冷硬。

  「青嵐,別說太多了,我們就保持這種關係吧,否則……我們就不要再見面了。」他留下話,退了幾步,深深看了朱青嵐一眼後,轉身離開傭人居。只是,他的每一個步伐都是那樣的沉重,尤其那充滿著陰霾的背影更是淒慘到令人想哭。

  朱薇光被他的背影懾住!傻愣愣的,只能目送司徒老爺離開,而娘親在他離去之後也委靡地癱坐在椅子上,半天不吭聲。

  氣氛詭異,可是她有滿肚子的問題,朱薇光趨前想問個明白。「娘親?」

  「薇光,別問,你先別問我內情,娘親現在好混亂好混亂,沒法子跟你說話,你就讓我想一想,等我心情平靜以後,再找時間告訴你一切。」她疲憊地請求道。

  「好、好啦……」見娘親如此難受,朱薇光就算有溢出來的好奇,也只能忍住,暫時退出去,把空間留給娘親思索,下吵她。

  外頭天色已暗,十五的圓盤滿月也下得見。在經過剛才的一場大混戰之後,下知為何,總覺得這樣的天象是暴風雨即將籠罩的前奏曲。

  一希望沒事……沒事呵……」她雙手合十,暗自祈禱著。「……沒事呵……」

  爬滿藤蘿的圍牆讓景觀顯得翠綠活潑些,而沿著碎石小徑行走,在庭園的另一隅則設計有假山造景,並且還搭建有一座涼亭,涼亭裡有石桌石椅,旁邊還有一張舒適的躺椅供作休息時使用。司徒豪宅的每一處角落都充滿了用心。

  夜深,已近淩晨時分。

  深夜有些沁涼,但是傳來的疾步聲音硬是讓此處的氣溫好像往上攀高了點。

  「快點、快點!我們必須談談,我一定要跟你商量這件大事。」朱薇光從晚餐時刻就坐立不安地杵在大門口等待司徒墨返家、好不容易終於等到他出現;一見他下車,立刻拉著他往後庭園沖,她迫不及待地要把晚上發生的驚天大事告知他。

  「你是怎麼了?」急躁到願意主動拉住他的手,這可是十數年來的頭一遭。

  「有一件很可怕也很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我一定要跟你談談。」她把他拉到石椅上坐好,而早就預備好的熱茶也倒出一杯給他。「你要坐穩哦,千萬別激動。」

  「該冷靜的人是你吧!」司徒墨莞爾道。

  呃!

  她尷尬地咳了咳,誰教她被娘親的爆炸性新聞給嚇到心神大亂。

  「我是好心提醒你,以免你步入我的後塵嘛!」她強辯道。

  「謝謝你的用心良苦。」他笑道。

  朱薇光撇撇嘴,下再跟他計較,直接轉入正題。「你爹地跟我娘親回國了,你知道嗎?」

  「六點到家,怎麼,有問題嗎?」就是這件事嚇壞她?

  「你知道他們為什麼會一塊兒回臺灣嗎?」她神秘兮兮地湊近。

  「這很奇怪?」這妮於又在玩什麼花樣?朱伯母協助爹地處理國外的家管問題之後一道回台,並不值得大驚小怪。

  朱薇光大聲公佈——

  「因為他們是戀人,他們一塊兒回臺灣是為了向我公佈戀情。」她激動地道。

  「你爹地跟我娘親在談戀愛,你知道嗎?而且他們不是現在才開始有戀情哦,他們早在三十年前就偷偷談戀愛了!三十年了耶,你相信嗎?你有發現到嗎?我一直都是不知情的,你有嗅到蛛絲馬跡嗎?」

  司徒墨怔了下,他是不知道這件事。

  他與父親之間的親子感情向來是處在濃而下膩,關心對方卻不干涉對方的相處原則。

  「怎樣,有沒有大吃一驚?」朱薇光不信嚇下到他。

  「是有一點。」

  二十五年前的一場車禍奪去了母親的性命,而人丁單薄的母系親人就在爺爺的安排下全部移居外國,只是爺爺在幾年後也撒手人寰,所以親族之間的關係始終只是保持著禮數,並無深交。

  也之所以,父親自小就訓練他獨立。

  在他幼年之時,父親就用全部的心血培育他成長,以及教導他成為企業領袖的本事。他也沒有辜負期待,逐一完成父親對他的期許。所以在他年滿二十歲之日,父親立刻將司徒家族的產業栘轉給他,並且授與他主導指揮的全部權利。

  這一路走來,父子倆最大的人生目標便是鎖定在事業上,積極地為司徒集團開闢事業版圖,就因為專心於工作領域,父子倆平常說的、聊的、談的,幾乎都是以公司為重心,所以父親私人的感情倘若他有心要隱瞞住,憑父親的能耐,是可以蒙住他。

  「你是說你爹地從來沒有把他跟我娘親之間的愛情故事告訴過你?」藏得可真秘密。

  「沒有。」

  「司徒老爺為什麼不跟你說……呀!」她突然駭怕地捂住嘴。「慘了慘了,我娘親是不是第三者身分啊?她該不會是司徒老爺外遇的對象吧?我娘親跟老爺雖然已經戀愛了三十年,可是你爹地娶的對象卻是司徒夫人,你的母親。雖然她已經仙逝二十五年,可是你媽咪才是正牌的司徒夫人。」糟糕,她沒有弄清楚狀況就跑來向司徒墨訴苦,這下完蛋了,司徒墨若要為他媽咪抱不平,將會亂上添亂。

  看她一臉的懊悔與倉皇,司徒墨安慰道:「你不必緊張,我沒有責怪任何人的意思。你罵我寡情也罷,事實上我對我母親並沒有太多太強烈的印象。對我而言,逝者已矣,而長輩們的感情問題也不是我們可以妄加置喙的,所以我不會介意。一母親在他繈褓之時就車禍仙逝,他自小就沒有得到過母愛。他對母親的印象也僅來自于祖父的轉述,然而祖父似乎也不愛提及母親,只大略陳述是一位溫良的女人,除此外並無著墨太多。

  朱薇光松了口氣,否則惹得司徒墨不悅,已經夠混亂的關係肯定添上大亂子。

  「那就好。若論親子關係,我跟我娘親是親密多了,我從小看你跟司徒老爺的關係就好像是老師和學生哩!」嘻,比贏他了。

  「這樣你也高興?」還眉飛色舞的,真是敗給她。

  「難得可以贏你一回嘛!」她得意洋洋了起來。

  「贏了又如何?從這件事看來,只能證明你的腦袋完全不管用。」他起身,站在亭台外,順道將冶水潑下。「你跟伯母感情深厚,可這麼多年來你卻感受不到她跟我爹地在談戀愛的氣氛,那麼該檢討的人是誰,你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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