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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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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默默看著他的掙扎,也想起卓翼之前曾經形容過的家族習性,就連自己都親眼目睹過那充斥陰謀味的對峙。 「你明不明白呀?不用些手段,人家怎會願意把你捧上高峰呢?」疼……腦子混混沌沌地,他到底在說什麼……心,不是上鎖了?怎麼他還在喋喋不休…… 「為求成功你當真會不擇手段?」 他居然對不住自己的嘴。「沒關係、無所謂的,大夥都明白,獨孤成員已習慣了這種行為模式,只要能成功,怎樣都可以,反倒是呀……那些堅持正義防線的勇者,總是帶頭陣亡。」 拉雜一堆話後,他按著自己的腦袋,擰皺的眉宇,是極度的疲倦。 眼前的王者,一向銳利的眼神不再發出咄人彩光,狂狷不羈的豪氣也漸漸褪去色澤,商覺兒眼見頹喪倒向椅背的他曾有一瞬掠過矛盾的痛楚…… 也許,深深埋在角落的另一個獨孤占,是拒絕這種生活的。 「何必。」情不自禁,她喃喃逸出這話。 「什麼?你說……說什麼……」酒精在他體內囂張的作怪,他的舌頭開始不聽使喚,眼前的倩影也幻化成好幾個,神智愈來愈來愈朦朧。 「何必一定要踏進這種權力鬥爭的漩渦中,跳脫出來不也一樣可以為自己求得更寬廣的路。」 「跳出來……」他的手指不由得直按發疼的額角,什麼東西跳出來? 倏然,關懷的溫潤毫無預警地衝擊他疼痛的神經,駭得他恢復某段的清明。 「跳出獨孤家族,那種地方根本不必眷戀。」她說。 離開獨孤家族?離開? 猛然!他大笑起來,笑得肩膀一抖一抖,幾乎承受不住。「覺兒……覺兒呀……我想我真是醉了……不然我怎麼聽到你的教誨……醉了……真是醉了……也糊塗了……」 「不要再為身外之物弄穢了自己的靈魂,陷入汲汲營利中無法自拔,不值得……」 她的聲音怎麼還是不斷傳進來,而且說的是什麼?獨孤占耳朵嗡嗡響……怎麼也聽不清楚…… 好疲憊、好想睡。 「告訴我,你跟幽冥組有所關連嗎?」 倒進沙發的腦袋痛極了,那忽爾清晰,卻又突然模糊的嗓音在他耳邊拼命追問些什麼。 「什麼?」 焦躁的聲音不斷閃爍:「……幽冥組……」 「幽……呃……幽冥……」睡意已快結成一團沉霧,聲音無力打起結。 「你知不知?」 知?最後一縷的清明掠過腦子後,他隨即進入濃濃睡意中,沉沉合上眼。 死寂佔據大廳。 輕聲地,她靠近他,注視著他擰皺的眉宇,卻仿佛被催眠般的無法移開雙眼。 野蠻的傲氣裡,竟也承擔著濃稠的陰鬱,猖狂不羈的表面原來只是在掩飾他疲乏的內心世界。 從來沒想過要對他有進一步瞭解,一開始她的心便頑固的設定好獨孤占的姿態、決意封殺這個男人。但——心弦卻被他那方才真實的表面給扣緊,被翻開後的靈魂有某處是無助的。 這場戰役她已不想分出勝負,她的靈魂正跌進連她自己都無所覺的魔網中。 溫柔地凝視他好一會兒,才輕輕起身回房取來薄被覆蓋在他身上。 「能幫你嗎?」看著睡意深沉的俊臉,含納濃濃孤寂,這份無助竟使她孕育出一股保護的欲望。 冰寒卻在霎時間將客廳凝成一座冰窖,因她這句自語似的對白——商覺兒又陷入奇異的沉默中。 盈春的陽光進入明淨無瑕的格子窗玻璃內,洋洋暖暖撲灑在身上。 好個美麗早晨,空氣中浮游的纖柔氣息隱隱拂動著寧靜空間,也輕輕喚醒沉睡中的嬌人兒。 商覺兒緩緩伸展蜷縮的身子,慢慢睜開惺松的眼瞳——猝不及防地,兩片灼熱的唇卻當頭攫住她微張的小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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