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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你別再冀望他。」早讓藍綠困住他,以免妨礙他跟海戀——商討公事。

  「那我——」

  「你最好喝點水。」她沙啞的聲音簡直不能聽。

  她喉嚨是很乾澀,只是她怎能承受他的照顧,倘若……倘若她真的曾經對他做那種事——不,她沒做過,她毫無印象記憶哪!

  「不!」她又抱著腦袋,努力回想,卻是空茫的。

  「喝水。」關問浪倏地勾起她下巴。

  「不——唔。」他乾脆將含在口中的水哺入她嘴內。

  喂完水,她無神的眼眸才又逐漸凝聚焦距。

  他的舌尖搔癢似地舔著她唇上的冷,來回溫暖她唇瓣後才放開她。

  「你到底清醒了沒有?」短短幾個鐘頭,她憔悴的速度讓他心驚。

  她抿了抿唇,那種瘋狂混亂的痛誰能體會。

  「告訴我,你到底清醒了沒有?」他逼問,故意哄誘她說話,她的精神狀態很不穩定。

  「我……我剛剛做了一個夢。」她低不可聞地開始訴說著,關問浪卻聽得極清楚。

  「什麼夢?」他輕輕問。

  「我夢見我拿著一把匕首,狠狠地、用力地、無情地插在你的胸口上。」她忽地抬眼,想從他的表情再次找到答案。

  他的表情卻是無波無痕。

  關問浪沒有步步進逼,沒說那不是夢,而是真的發生過的事實。只是撩起她柔軟的髮絲在手指上把玩。

  「我做了這場夢,荒謬到極點的夢,而且夢境清清楚楚,好像我真的殺死過你一樣。只是當我醒來,我努力的回想、用力的回憶,可我的記憶卻沒有這一段過程,為什麼?我搞不懂?如果真的發生過,為什麼我卻不記得?它是這麼的重要,我怎麼可能忘記,怎麼可能?」

  他仍把玩著她的髮絲,不言不語。

  她淒慘一笑。「我不記得,但一個接一個的證據卻都跳出來,一件一件佐證我真的親手殺死過你。」她倦極、累極的合上眼皮,幽幽地道。「很好笑,我連自己做過什麼都不確定,那麼將來會不會有一天我會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呢?」

  對一個連自己都懷疑自己的人,如同虛魂。

  關問浪不斷卷玩她的柔發,不斷挑玩著,不言不語……

  「你為什麼不阻止你爸的緋聞上報。」一大清早,關盂琳與關盛就直闖關耀的住處,劈頭就氣惱的質問。「你難道不知道這條緋聞會上報。」以前若有風吹草動,通常抬出關氏家族的名號便能壓制下來,但這回卻沒人買他們的賬。

  關耀好整以暇的起身,似在等待氣急敗壞的父母登門。「我知道緋聞要上報。」

  「既然你知道為何不阻止,要知道這篇緋聞會終結你父親的政治生涯。」兒子怎麼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耀兒,你到底想做什麼?」連關盛都不明白?

  「爸,退休未嘗不是件好事。」關耀卻如此建議。

  「你說什麼?」兩老愕然。

  「事實上,你無法否認這一條條的緋聞都是真實的吧。」關耀無聲歎息著。

  「你——」關盛老臉忽紅忽白,卻無顏可反駁。

  「耀兒,難道你是在為我這個做母親的出口氣。」關盂琳樂觀的以為兒子是為她著想。「但你要教訓你父親之前,也該找我商量商量才對呀,這麼莽撞,關氏家族顏面何在。」

  「媽,我並不是在為你出氣。」關耀否認著。「相反的,我認為爸必須為那些可憐的女人擔負起一些責任。」

  「你說什麼?」關孟琳立刻臉色大變。

  「不對嗎?瞧瞧那些情婦的下場,媽,你也難辭其咎。」有些病故、有些在臺灣無法立足,大部分跟關盛牽扯上的女人都沒有好下場,而用盡心機整治這些情婦的兇手正是關盂琳。

  「耀兒,你說的是什麼話,你怎麼可以這樣說你媽媽。」關盂琳豈可容忍旁人指責,就連兒子也一樣。

  「他說的才是人話。」從偏廳走出另一條人影,俊逸出色的外表溢出極度的冷漠,注視這對夫妻的眼神充滿著鄙視。

  「你是誰?」關盂琳瞪眼問。

  關盛卻怔住,這張臉孔,血濃於水的天性,分明是——「問浪!」

  「什麼?」關孟琳聞言立即斥責出聲。「他是那個賤胚的兒子,他怎麼會在這——」

  「啪」地一記耳光打上關孟琳的臉頰,也打斷她的話。

  「把嘴巴放乾淨點。」關問浪警告道。

  關孟琳臉色忽青忽白,她氣到聲音扭曲。「你……你敢打我。」

  「男人是不該打女人,可惜我並沒把你當成是女人,你是個惡魔,一記耳光賞你,算是便宜你。」

  「你、你……」關盂琳何曾受過這種氣,但丈夫不敢答腔,連兒子都——都不挺身護衛。「耀兒,難不成你不認我這個做媽的,你眼睜睜看我被欺負。」

  關問浪接口道:「他若不認你,你今天就不可能好端端的站在這地方,我會拿你的性命賠償我死去的媽,你信或不信廠他冷肅的口吻像極索命閻羅。

  關孟琳頓時僵住!他的表情不像在說假話。

  好不容易,關盛開了口。「問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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