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嫁(15)_連清_學達書庫

十五

　　「不要？！」

　　她開始掙扎。「我不想再去看醫生，放我下來。」

　　他臉色難看地。

　　「若是傷口惡化，你可別怪我。」不識好歹的女人。

　　「我哪敢怪你。」她執意道。「你放我下來。」

　　關問浪只好將她安置在沙發上，然後按開燈，窩在沙發上的海戀臉色蒼白得驚人，連一向慧黠的眼神都顯得毫無光彩。

　　他拼命按捺下幾乎令他室息的怒焰，他不想知道這股由心淌出的熊熊怒火因何而起——他豈能承認他在擔心她！

　　別忘了是這女人先背叛了他，他又怎能被小小的苦肉計給左右了懲罰她的決定。

　　「咳、咳咳……」海戀難受地埋首於膝蓋中。

　　他見狀，突然惱道：「這全是你自找的，不好好躺在床上休息，逞強起床做什麼？」

　　她訝異極了，揮之不去的期待感又開始發酵，或許關問浪不是那樣絕情的。

　　「我口渴，起來找水喝。」她解釋她的舉動。

　　「為什麼不叫人？」若非他保持警戒，一聽到開門聲便立刻起身查看，不摔傷她才怪。

　　「為什麼不叫人？」她幽渺一笑。

　　「我能喊誰幫我？你在我身邊嗎？」她反問道。

　　他瞬間散出駭人的氣息。

　　她不畏地直視他，扯著沙啞的聲音再道：「是你一再提醒我，我們已經不是恩愛夫妻，而是敵對關係。」

　　「敵對關係？」聞言，他露齒一笑，那姿態充滿對她說法的贊同。「沒錯，你說的對極，我確實是你的敵人。」撂完話，他竟然替她倒了水過來。

　　「喝吧，我不想沾上虐待犯人的惡名。」

　　心口猛然竄過一道熱流，即便他的說法很殘酷、動作很囂張，但——卻令她感動。

　　海戀接過杯子，一口一口喝著，溫水為乾澀的喉嚨滋潤水分，也暖和她的心。

　　關問浪一對厲眸忽然盯在她右手中指上。

　　「你把婚戒拿掉了？」他問，聲音十分平靜。

　　海戀放下水杯，張開沒有佩戴任何飾物的右手掌。「是拿掉了，怎麼，你很失望嗎？」她故意的挑釁道，期待他會有所反應。

　　他冷嗤一聲。「我怎麼會失望，你早該丟了它。」

　　期待又落了空，心又糾結成一團。「沒錯，我早該丟掉這只婚戒，是我自己鬧笑話，視它如珍寶，結果呢……」她虛弱地道。「全是我在自作多情，可笑哪！」

　　他的眼神掠過一抹憤怒與冷冽，不過稍縱即逝，她完全沒發現。

　　「還要不要喝水？」關問浪忽然改變話題。

　　「為什麼？」不懂呀？他又開始關心她。

　　她就一直被他忽爾溫柔、忽爾殘酷的對待給揪扯著，教她定不下心來。

　　「喝不喝？」關問浪對她的問題聽而不答。

　　她到底要用哪種面目對待他才好？丈夫還是敵人？

　　見她不答，他又淡淡拋下一句。「我扶你回床上躺著。」

　　她快要被他逼瘋了。

　　「關問浪，你到底想對我怎樣？」海戀再也控制不住地撲進他懷裡，詢問的嗓音不斷抖顫著。「告訴我你到底想對我怎樣？我被你弄糊塗了？你到底想拿我怎樣？你說啊，你究竟是愛我，還是恨我呀？給我個答案好不好？」

　　他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給震懾住。

　　下一瞬，她抬頭，顧不得傷口的疼痛與身體的極度不適，尋上他的唇，不由分說便狠狠吻住他。

　　「海戀——唔……」他的聲音被她的火熱給封住。

　　海戀激烈地狂吻他的口舌，豁出去似的輾轉吸吮著，她一心只想挑動他的情欲、他的感情、她想找到的答案，她必須證明他的心思，必須呀……她不要讓自己在期待與幻滅裡來回穿梭，不斷地受折磨。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她一邊問他，一邊毫無節制地狂恣劫掠他的唇片，她再也受不了種種的不確定。

　　關問浪全身繃緊，任由她纏吻著自己，表情不嗔不怒，完全沒洩漏出他任何的想法。

　　「你回答我呀！」狂吻過後，她喘著氣拉開距離，迷亂的眼神盯著面無表情的他，那份虛無感再度攫住了身與心。

　　最後，次的機會了，海戀鼓起最後的勇氣。「我好氣你，氣你這樣對待我，可是不管我怎麼告訴自己，你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關問浪，不再是以前那個疼我、愛我、惜我的丈夫了，可是——我的心裡卻還存著一絲絲幻想，幻想我現在所遭遇的傷害只是在做夢，因為我的丈夫是不可能這麼殘酷地對待我。」

　　久久過後，關問浪撫摸她鐵青的臉頰，唇片卻是冷漠的逸出一句話。「早知如此，你又何必當初呢。」

　　「當初？什麼當初？你是指我背叛你，跟了別的男人，但是那些全是子虛烏有的指控，你要我承認什麼——」

　　他點住她唇瓣，截斷她的話。

　　「到現在你還在裝傻，從一見面起，我就不斷給你認錯的機會，可是你執迷不悟，又怎能怪我呢。」

　　還是在原地打轉呀！

　　海戀失望透頂，她沒有力氣了。「算了，再談下去也不會有交集，如今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她直直瞅住他的眼瞳，一瞬不瞬地。「關問浪，你愛我嗎？你還愛著我嗎？請你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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