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神無情(19)_連清

十九

　　「我不是身體冷，是心冷。」揚起粉嫩嫩的手臂，朝他招著，想尋求慰藉。

　　他突然一笑。「心冷的話，我也無能為力。」

　　他的笑容讓她膽戰心驚。

　　「聶大哥，你到底要拿我怎麼辦？其實你也不能一直把我困在這裡吧。」她試探一問。

　　「又或者，我放你走。」

　　「什麼？」她彈起來！「你讓我走，你讓我離開『魂舍』？」

　　她怎麼也無法相信他會做出這種決定。

　　「沒錯，我讓你走，你留下來對我完全沒有用處。」

　　「這是什麼話？」好像她是廢物，他怎能把未來的妻子貶得如此低。

　　「我說的是實話。」

　　「你……」

　　「除了作怪以外，你能幫我什麼？」他清冷指責她道。「只有麻煩，不間斷的麻煩。」

　　他的話讓她啞口。

　　「我該好好反省當初怎麼會上了你的當，把你留下來，這是我的過失，我必須承認。」

　　不會吧，她成了過失？

　　費盡心血之後她仍然什麼都不是，只是聶赦魂口中的麻煩與過失。

　　「聶大哥，你要仔細想清楚，你真要趕我走？」難不成就這樣──斷了緣！這是她最害怕的結果。

　　「我想不出任何留下你的理由。」

　　「你不是執意要消滅『夜行組織』的所有成員。」

　　他眼一閃，反問道：「怎麼，你承認自己也是惡徒之一了？打算跟我認罪。」

　　「我……」他好厲害，拿她以前的話來砸她。「我當然不是，我才不是壞人，真正壞的是古複，是那個狡猾無比的大壞蛋古複。」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聶大哥。」地喊，但他沒表情，她忿忿道：「我頭痛了。」

　　「那去睡一覺吧！」他回答得簡單。

　　哪知，她就突然跳到門前去，捱著門坐下，擋住路，擺明不讓聶赦魂走出去。

　　「好，我就睡一覺，你千萬別吵醒我，我睡了。」她當真閉起眼睛，盤坐在門前，顧守著大門，大大方方睡起來，還有──不讓他離開。

　　這妮子未著寸縷，身上只披了條毛巾，就擋住門，不讓他踏出去；完全不在乎他是個年輕男人。

　　而且他若動她，想必她還更開心呢。

　　閻鎖心的所作所為總是令他頭大，並且又氣……又憐。

　　閻鎖心不斷咬著尾指，編貝玉齒幾乎要把小指頭咬出傷口

　　來了，但她仍然不以為意，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也繼續咬著唇。

　　「閻鎖心，快吃午餐吧。」日正當中時，傭人進來把餐盤放下後，旋即轉身，一秒也不願多留。

　　「等一下！」她喊道。

　　傭人回頭，戒慎警戒地望著她道：「你有什麼事？」

　　閻鎖心無奈地翻了翻白眼，問道：「你幹麼這麼怕我？」

　　「你還是快點吃吧，吃完後快點離開『魂舍』，你的問題太多了。」這丫頭比毒蛇猛獸還要可怕，能夠殺人於無形，「魂舍」關過許多人，就沒有一個跟她一樣，有能力反客為主。

　　啐！真當她是毒蛇猛獸。「聶大哥還是沒有改變心意，依然要攆我走？」

　　「是的，他要你走，你可以隨時離開，別賴在這裡了。」

　　她臉色驀地一沉，傭人驚退一步。

　　「倘若我不呢？」她哪有這麼好打發。

　　「那麼、那麼我們自己會從這裡撤走，你要是喜歡留在『魂舍』，那就留下來吧。」傭人說完後，立刻逃之夭夭。

　　「真的不願意留我了？」貝齒轉而折磨下唇，血絲都滲了出來。「在他心中，我居然只是一個媒介，只有拿來揭發『夜行組織』的用處，除此外，我什麼都不是。好洩氣呀，我費盡心血，竟然只得到這種結果，這個聶赦魂果然無情，太無情，他實在太無情了。」她恨恨地一跺腳。「不過，我才不會認輸，我、閻鎖心專司掠奪，就算輸了這一回，還有下一次，哪怕得花一輩子時間我都甘願。」她自言自語地給自己加油打氣，然後吃完午餐，暫時離開「魂舍」。

　　傭人站在窗前確定離去後，接著望向另一邊的聶赦魂問著：「聶少爺，閻鎖心走了，那麼你接下來的打算是？」

　　聶赦魂沒有應聲，他的目光放在遙遠的某一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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